苏风暖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这一夜,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清早起来,神清气爽。
她出了燕北王府,沿着燕北城走了一圈,用瞭望镜看向四城外,没有北周兵马的动静。想着楚含昨夜回去后,谋划了一夜,不知道如今谋划出了个什么用兵之策来。
至今北周兵马没什么动静,看来白日里不会攻城了。
她放下瞭望镜,对章林说,“传令下去,让士兵们白天都好好歇着吧。楚含白天不会兴兵,晚上就不太好说了。”
章林听令,吩咐了下去。
苏风暖又在城墙上站了片刻,望向京城方向,想着叶裳应该会听话在容安王府好好养伤吧!遇到大事儿时,他也不是一个混闹的性子,总比苏思萱那个小丫头懂得不添乱不帮倒忙。
她在想着叶裳,这时叶裳恰恰也在想着她。
孟太医在叶裳能下床出府走动的百花宴之日,才回了府,没几日,中秋宴一过,燕北出了军情大事儿,苏风暖离开,他又被叶裳请去了容安王府。
孟太医刚一进容安王府,叶裳便给他下了任务,十日之内,必须将他的伤养好。
孟太医一听顿时垮了脸,额头又冒了汗,他早就知道容安王府的叶世子脾气秉性不同于一般的王孙公子,不好伺候,破了月贵妃案,救了皇上后,更是皇上眼中宝,他一个堂堂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如今也只能蹲在容安王府尽心尽力地给他治伤。本以为叶世子能出府走动了,以后吃着汤药和药膳,慢慢调理,他终于脱离苦海了,没想到,如今又给他揪了回来,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
他顿时就想求爷爷告奶奶了,冒着汗说,“叶世子啊,您伤势太重,一直都是苏小姐给您开的药方,老夫医术不精啊,苏小姐都断定您要休养两个月,如今刚刚半个月之数,您就想着再有十日能活蹦乱跳,就算是苏小姐也做不到,更别提老夫了。您就算是剐了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叶裳听他提到苏风暖,更是烦闷,“我不管,就十日。”
孟太医闻言当即就给叶裳跪下了,“叶世子,您还是杀了老夫吧!老夫真无能无力!”
叶裳郁郁地看着孟太医,“我若是真养到她说的日子,不知道燕北届时会是如何情形,黄花菜都凉了。”
孟太医一听,琢磨过味来,恍然道,“原来世子您是想急着养好伤去燕北?”
叶裳不置可否。
孟太医断然地摇头,“燕北路遥,关山迢递,您这副身子骨,最少也要再养一个月,才能行原路。世子啊,老夫劝您,养伤最忌讳心急,老夫听说小国舅带了御林军也去燕北了,燕北一定不会有事儿。您就安心养伤吧!别作此想法了。”
叶裳妥协道,“我给你宽限到十五日。”
孟太医依旧摇头,“老夫办不到,您还是杀了老夫吧!”
叶裳瞪眼,“那你说多少日?”
“一个月。”孟太医竖起指头,“最少一个月。”
叶裳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真不想在太医院待着了。”
孟太医无奈地道,“老夫也怕了您了,不在太医院待着也好,老夫也想告老了。”
叶裳闻言一时无言。
千寒在一旁小声说,“世子,您的伤的确急不得,姑娘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不知多少人,也无人让她动心,此去燕北,也不会为谁牵扯了心。另外,以姑娘之能,即便北周二皇子亲自带兵攻打燕北,他已经败过一次,即便兵力悬殊,也不见得是姑娘对手。您就好好在府中养伤,等着她回来吧!越是心急,伤势越难好的快。您的伤还是需要慢慢养着。您就别难为孟太医了。”
孟太医闻言连连点头。
叶裳揉揉眉心,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伤在他身上,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既然不能去燕北,只能从别的地方看看能否帮燕北的忙了。他叹了口气,挥手遣退孟太医,“算了,你下去吧。”
孟太医如蒙大赦,立即出了叶裳的院子。
叶裳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对千寒问,“外面如今如何情形了?”
千寒低声说,“继安国公府和景阳侯府后,又有十几家府邸被抄了。刑部的大牢已经关不下,京中府衙的天牢也已经满了,大理寺的大牢也给用上了。今日再一日,明日也该清查的差不多了。才两三日时间,没想到丞相府的孙公子办案真是个干脆果断,一点儿也不符合他一惯给人的温和做派。”
叶裳道,“孙泽玉虽然秉性温和,但却不是个真正温软的,他既是丞相府公子,自小受丞相悉心栽培教导,自然不可小视。丞相师承云山真人,与我师傅陆文峰是师兄弟。能在皇室和许家拉锯了这么多年的情形下位居丞相之位,立于不败之地,岂是寻常人?他在许云初离开后不避嫌地举荐自己的儿子,自然也是拿定除了许云初外,只有他能办得了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