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根的丹田内,无数金色的烟河涌动。
淡淡金辉,从有根的身上浮起。
“那些话,包括所谓的异文,都是我从家乡学来的。”
“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但却绝不是什么异域,我更不是异域之人。”
猎猎罡风,拂动着厚密的蓑衣。
繁雨之中,睡卧在有根身侧的蚩酋,翻着身,四肢交叠着蜷缩在了一起。
他睡在有根的身后,犹如尚在母肚中的幼胎。
有根迎着风,在雨中站起身。
“若你和那个家伙一样,认为我是什么叛徒的话。”
走到了车沿旁,站在离刘恒不到半米的地方。
面无表情的有根,双眼中闪过锐利的神色。
“看着往日交情的份上,能放我走吗?”
罡风骤停,杀气顿消。
看着站在身前,面露苦涩,低声求饶的有根。
刘恒呆愣着,在风中凌乱了。
“我真没去过你说的异域,也不是什么异域中人,你们真的搞错了,若是你们不信,你大人大量,就干脆让我走吧。”
“你就当放了个屁,你不也少耗神不是。”
“。。。。。。。”
沉默着,刘恒重新坐了下去,倚着木制的车杆,指着马车上恢复原状的麻布。
“躺回去吧。”
“若我真想杀你,又怎么会救你呢?”
“你孤身一人,只会印法,不懂神通,凭你的修为,和你的肤色瞳仁,说你是异域之人,确实不太可能。”
看着坐在车杆旁的刘恒,有根脸上露出淡淡的不解,思索片刻后,他转过身,走了回去。
“那,那个。。”
“什么?”
“你五天前就去搜索道路,但我们遇袭的时候,你又在那里?”
“那条道上,有两条岔道,我在西面的岔道上,发现了数十辆运粮的马车。”
“哦,那,那个。。”
“什么?”
手撑着膝盖,侧过脸,望着指着头顶,欲言又止的有根,刘恒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这个布,该换了,都破了个洞了,你看不到吗?”
“。。。。。。”
麻布上唯一的破洞,正对着有根的脸庞。
那个洞的大小,刚好可以放上一个脸盆。
对于安置麻布的某人的用心,真的不得不让有根起疑。
马车上,遮雨的麻布被加盖了一层。
麻布下,有根翻身一个熊抱,勒住了蚩酋的脖子。
正在酣睡的蚩酋,顿时便被勒醒。
蚩酋瞪圆了双眼,挣扎着搬弄着禁锢着他脖子的双手。
有根的手臂,对蚩酋来说,只是相当于蛮人孩童的手臂一般,但却结实的犹如钢筋。
让他憋愤难耐,但又无可奈何。
挣扎了一会,发现是徒劳后,蚩酋用手肘向着身后拨弄。
纹丝不动的有根,干脆把脚搭放到了他的腰上。
然后,阵阵的鼾声,从他的嘴中传出。
“唔唔。。。。。。。”
听着身后的鼾声,憋气难语的蚩酋脸上,犹如铜铃般大小的虎目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雨水打乱着泥地上的痕迹,蜿蜒绵长的车队,向着胤水镇行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