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的风系罡元,淡化成青色雾气飘散在长剑的周围。
张永的目光透过青雾,巡视着停在雾中的剑。
他的视线扫过凝实的剑身,看见了剑身中央一节喙片上的白色划痕。
白痕印在喙片上,将喙片分成了两个部分。
白痕仅仅是白痕,剑身并未受损。
张永伸出了沾着血的右手。
他的手臂穿过了青雾,手指轻抚在印在剑身的白痕上。
“御空不稳?”
张永眼中的疑惑顿消,嘴边的苦笑略敛。
“发力不支?”
“破境未满,化虚有实。”
张永面露肃容,将左手伸入了腰带间。
他从腰带间,扯出了一张白帛。
张永用白帛抹净了下巴上和鼻下的血,他将摊开的右手放在了长剑上空。
“呜~!”
弥漫在剑身周围的青雾,快速集聚在了长剑上。
长剑剑身颤动不已,并在颤动中迅速缩小。
由喙片连组的长剑,最终收缩至六寸的长短。
被靛青覆盖的剑身上,闪过一道白光。
张永用手指轻捻起六寸长的桃木发簪,他将发簪收入了袖间,又将染了血的白帛丢下了崖石。
他冷肃着脸,目光如炬。
“还没到洞虚,竟已有如此能为。”
“浩瀚元罡,已能与我匹敌。”
面色苍白的张永,动作迟缓的站了起来。
他双眼平视前方,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可惜。没能破境,始终是差了一步。”
“师兄。”
张永略昂起头,仰视向天穹。
张永看着碧净如洗的穹色,苍白如纸的脸庞上仍残留着血渍。
但他还是翘起了嘴角。
他朝着天,笑了起来。
“我已经看清楚了。”
十天后,奔袭不停的刘恒全军,终至草云郡前。
草云郡的门敞开着,草云郡墙上的卒兵们,高举着白色的旗帜。
“回来了。”
刘恒挺起腰,端正坐在体态俊逸的黑马背上。
冬春之交。藏匿在土壤中的根须,抓紧时间吐露着崭新的嫩芽。
嫩芽疯狂的生长。
很多野草已经长到了一米的高度。
近一年来,在草云域内,刘恒军与各大势力展开了数次交锋。
在分出胜负的同时,人也死了很多。
七大郡屯驻在草云郡内的兵卒,死伤殆尽。
没有死尽的,便是流民。
而域内原有的乡镇,却没有太多的粮食去接纳流民。
跟着流民一起壮大的,还有刘恒军。
风搅动着草甸上的草叶。掀起道道绿浪。
手中长戟的戟尖伸入了草间,清风吹动着额前留海中的碎发。
刘恒看着洞开的草云郡,脸上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一年多了。”
刘恒长吁了口气,虚起双眼。眺望着城墙。
他的目光扫过了城墙的墙面,便蹙起了眉头。
“你有些破了。”
“是啊。”
有根光脚渡步,穿过了及腰的草。
清晨空气中含着湿雾,有根每一脚都会踩出一片湿泥。
却没有丝毫的土能粘在他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