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本就不待见高俊,你说,若是被他知道,你婚后还背着李星洲与高俊有来往,还搞出来条人命…”见季梧桐彻底白了脸,风宓阳笑得更是如沐春风,“你猜,在知道这事后,他是会大发善心让你跟李星洲离婚,成全你与高俊的美满姻缘呢?还是一怒之下,悄悄将高俊给办了,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呢?”
又看了眼季梧桐摇摇欲坠的身子,风宓阳笑得邪恶又好看。“你很聪明,你也知道,死人的嘴巴是最牢的。这个道理,你懂,你父亲,想来也是明白的。”
季梧桐身子一倒,跌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紧捏着,嘴唇抖了半晌,才问:“你想怎么样?”
风宓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他掂量着手里的照片,调皮地说道:“亲,这个孩子,你必须生下来!”
“为什么?”这就是他想要的?
风宓阳很善良的为她解释了疑惑。
“因为我善良啊,你肚子里可是一条小生命,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引产了,多可怜啊!”
这话,你信么?
反正季梧桐不信。
“你到底想做什么?”
盯着那个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男人,一股寒意从季梧桐心里升起。
风宓阳意味深长的说一句:“我想,没有任何惩罚,会比亲自选错了人,还被妻子蒙在鼓里替别人养大了孩子,来得更痛快吧?”
李星洲的背叛,苏絮可以放下和原谅,但风宓阳做不到。
他说过,他小心眼。
他把苏絮当成宝,那么曾经伤害过苏絮的人,自然而然,都成了他风宓阳的眼中钉。这其中,李星洲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闻言,季梧桐更觉得寒冷,也第一次真正正视起苏絮这个小男友来。以前,她只觉得这个人长得不错,上次在聚会上,风宓阳动手伤了李星洲,季梧桐便认为他是一个莽撞不知死活的蠢货。
可今日,风宓阳的一言一行,统统颠覆了他在季梧桐心里的固有形象。
季梧桐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生下这个孩子?
一旦孩子生下来,被李星洲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孩子,那后果,单是想想季梧桐就感到恐惧。
风宓阳瞧见季梧桐双眼在飞快地闪烁,知道她在打歪主意,他笑眯眯地翘起二郎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季小姐,你要明白,你必须按照我说的这么去做。”
季梧桐仰头望向他,“如果我不呢?”
“多简单,那就实话实说,将你跟你孩子父亲的那些好事,转告给李先生和你尊敬的父亲咯。我相信,听了我的转告,你的父亲会很乐意去对付你的小情人的。”见季梧桐眼神恶狠起来,风宓阳心情更好了。
“对了,我这里还保留有一份司机的口供,季小姐,你若不想全市的人都知道市长女儿有多心狠手辣,那么,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给我听好了。”
风宓阳虽然笑嘻嘻的,可季梧桐不敢轻视他,更不敢忽略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见季梧桐竖起耳朵来,风宓阳道:“以后,但凡苏絮身上发生一点儿意外,我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所以,苏絮必须平平安安。
季梧桐张张嘴,真觉得这男人太不可理喻了。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家小絮儿平安无事,季小姐,她若出了事,相信我,你会遭报应的。”
被风宓阳三番五次威胁,季梧桐心里到底是不甘的。
她放在腿边的双手不由得捏紧。
如果、如果风宓阳死了,苏絮也就没有依靠了,而她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要弄死我?”风宓阳阴测测的声音在季梧桐头顶响起。
季梧桐惊慌抬头,对上风宓阳嘲讽的笑脸。
“你…”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
季梧桐更加惊恐。
风宓阳勾起季梧桐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望着自己,盯着季梧桐那张素雅温婉的脸蛋,风宓阳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呓语:“季小姐,你大可以试着来弄死我。不过,你若没弄死我的话,那就该轮到我来弄死你了。”
他吐在她身上的气息明明是温热的,可季梧桐却觉得像是冰刀子刮过肌肤,钻进毛孔,周围的气息氛围都阴森森的。
放开季梧桐的下巴,风宓阳从兜里掏出白色的手巾,慢条斯理地拭擦手指,那样子,好似刚才摸了季梧桐,就跟摸了一坨屎一样。嫌弃到了一种境界。
“季小姐,记住我说的话,这孩子你必须生,不要跟我耍手段!不管你是想要堕胎还是引流,又或是车祸意外坠楼流产这些手段,都不要用。”扔了手巾,风宓阳最后扫了季梧桐一眼,见她整个人都像脱了力一样靠在沙发背上,心情好了不少。
风宓阳干脆潇洒地走了,季梧桐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在包厢里坐了很久才找回些许力气。
离开会所,季梧桐走在人行道上,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她手指紧了紧,低头扫了眼自己隆起的腹部。
一抹狠毒,滑过她的眼球。
“宝宝,对不起…”
季梧桐猛地朝车流中奔去,她刚跑出去几步,身体就被人给抱住拉回到路边。
愤怒又迷茫地抬头,季梧桐看到了一张并不认识的陌生脸蛋。
“季小姐,我的雇主告诉我,我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保证你的安全,直到你的孩子生下来为止。”那年轻的男人若有所思扫了眼季梧桐的腹部,又说:“季小姐,像刚才这样的事,不要再做了,一不小心伤了孩子可不好。”
季梧桐身体一软,差点晕过去。
那男人竟然派人监视她!
季梧桐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怕过一个人,她怀揣着不安的心回到家,好在李星洲不在家,否则看到她这幅尊荣,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季梧桐心神不宁地上楼回房,她在想事情,倒是没注意到脚下,右脚一个踉跄,身体猛地朝后栽倒。
一双手,稳稳扶住季梧桐的腰身。
“夫人,你身体不舒服吗?”保姆抱着季梧桐,关心问她。
季梧桐低头看了眼保姆拖住她腰身的手,眼底闪过寒意跟愤怒。她猛地抬起头,怒目瞪视保姆。“于妈,说,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监视我!”
于妈有些傻眼。
他是谁?
什么钱?
监视她这说法又从何而来?
“夫人,你在说什么?”于妈被季梧桐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于妈的反应是真的很困惑。
季梧桐知道自己多疑了,她张张嘴,又摇摇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去休息。”
“哦,好,夫人饿了没,需要我去做点吃的么?”
“不必,你忙你自己的。”
于妈不放心的看着季梧桐上楼回了房,这才嘀咕一句:“这是怎么了?”
季梧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终于是坚持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卧室的地毯上。
她快要疯了…
风宓阳回到家,没在家里找到苏絮,他还以为苏絮回自己家了。
拿出手机给苏絮拨了个电话,没想到,苏絮的手机铃声就在别墅里。风宓阳拿起懒人沙发上被一本书盖住的手机,他皱皱眉,想了想,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红酒储藏室里亮起葳蕤的浅黄色灯光,风宓阳没在储藏室看到苏絮,他眸光闪了闪,放轻脚步朝更深处走去。
苏絮果然在刑房里。
暗红色的灯光下,她蹲在那里,像一只小兔子。
她正在研究一个像马儿一样,背上钉满了铁针的刑具,她看得专注,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谁准你进这里来的?”
冷冷的声音,在苏絮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