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娼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男人果然都是人面兽心的。关离翻个白眼,鄙视这帮人。
秦书仁一说完,欧阳立又开始嘲讽他“秦公子,我怎么记得你连童试都没过,你这水平如何跟纱姑娘谈诗论道。”
秦书仁闻言,指着欧阳立破口大骂“呸,你这棒槌,利州谁人不知,你那秀才的功名,是你父亲花钱买来的。在谁面前装大尾巴狼呢?也不怕姑娘笑话。”
来呀,互相伤害啊!
关离眼下可恨不得抓把瓜子,搬把椅子坐下来看戏。这两人相互揭底,关离十分笃定,要是再给他们一些时间,绝对能把对方的内裤穿什么颜色,都给他爆料出来。
眼看两人都要掐脖子了,纱姑娘忽然委屈喊道“二位莫要相争了!”
众人闻言,又都看向纱姑娘。
只见那美人缓缓走下台阶几步,美人含泪看着两人“二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能得二位公子青睐,是纱儿莫大的福气。只是.......”
纱姑娘擦一下眼泪,幽幽看着两人“只是纱儿只有一人,如何能同时侍奉两位,还请两位冷静下来,莫要伤了和气。若是.....若是二位因为纱儿误伤了彼此,沙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与其连累两位公子伤了金贵之躯,沙儿不如现在就去死,也省得两位将来埋怨纱儿。”
这一番言语,真是闻着伤心,见着落泪。原本还想要掐架的两人,顿时失了分寸,放开了彼此。
有人忽然道“纱姑娘大义,宁愿舍了自己性命,也不愿意伤了两位,当真女中君子也。”
顿时便有人高呼,女中君子,女中君子。
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向纱姑娘行礼赔罪,直言自己孟浪,让姑娘伤心,实在罪该万死。两人连番赔罪,纱姑娘委屈劝解,最后,竟然呼唤龟公,送了酒菜上楼,三个人把酒言欢起来。
热闹散去,关离跟着黑青往回走。
“这位纱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如此紧张的局面,她轻松几句话就给化解了。”关离吐着鸭公嗓,感慨万千。这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八面玲珑的高级公关人才!
“谁说不是,我还以为一定会打起来。那两个怂包,都吵成那样了,也没真打起来。人家轻飘飘几句话,居然就把酒言欢了。”黑青也一脸感慨,这纱姑娘能成了一方花魁,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如此厉害的女人,居然会帮着自己隐藏身份。关离更加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了。眼下情形不对,等自己再好一些,她再去道谢,也顺便探查一下那位纱姑娘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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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船厂内,大管事方博领着一个少年公子,在船厂中转悠。偌大的船厂,工人名叮叮当当,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看到大管事走过,纷纷站起来行礼后,才继续做事。
方博领着人往修理船的方向继续走,直到看到一艘巨大待修的官船。他恭谨笑道“林公子,这就是那艘官船了。不瞒您说,这船虽然遭遇了海盗,受了损伤,可凭我方家的本事,不出一个月,就能修复如初。要是您在我家定做了船,这质量,只会比这个更好。”
眼前金光闪闪,一看就是暴发户的公子,就是梁融无疑了。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跟班,也穿的十分不俗。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有钱,不然下人怎么能穿绸缎。
方管事在心里盘算,这要是定下一艘大船,只怕就能有五万两白银的入账。这么大一笔钱,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重重奖赏自己。
方管事看梁融的眼,就像在看摇钱树。
王铮不安看一眼梁融,心里一阵担忧。这位殿下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他还以为这位会偷偷潜入方家船厂,谁知,他居然明目张胆出现在此。
他装成采买船只的客人,堂而皇之地走进船厂。看了造船不说,又表示自己十分担忧船的损坏维修问题,竟然就诓骗了管事,领着他进入官船的维修处。
这份本事,还当真需要胆色。
梁融偏着脑袋打量一下,像个不知事的纨绔子弟,眯眼道“就这?这也看不出来什么呀?我说你不会以为本公子人傻钱多,想骗我吧?”
方管事立刻笑道“岂敢岂敢,公子一看便是见多识广的,小的哪里敢诓骗您。不若这样,我带您往里面去看看,我保证,您见了,一定就能相信,我方家的造船技术,绝对是南海顶尖的。”
为了让这位金主满意,方管事即刻领着人,往船上走。
梁融一边走,一边留意这艘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一看,便借口如厕,消失不见。
“我说,责官船当真是你们家造的?”梁融摸摸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漫不经心道。
“这可不敢欺骗您,官家的船,我们怎么敢胡说八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方管事指着船身上巨大的官字道“公子您看,这标记的下方这里,是否有我方家的印记。”
梁融凑上去一看,果然在官字左下角位置,看到一个小小的篆体方字,这是方家船厂的标记。
“朝廷可不是好糊弄的,为了防止制造商造假,咱这船身上,都有方家制造的标记。一旦出事,咱方家可是要担责任的。”方管事说完,带着几分骄傲。
似乎再说,方家敢接官家的活,可见方家的本事。
梁融颔首,做出一副满意的样子,在方管事高兴之余,继续追问“我说,既然你们这船质量这么好,怎么还能让海盗给打坏了呢?”
方管事呵呵一笑,“公子有所不知,这还真怨不得我们的船质量不好。而是那海盗用了古怪的武器,直接将船给凿开了。我们已经研制出应对之法,一定能保证,船身再不惧怕这武器的攻击。”
“哦?不知,那海盗用的是何种武器?”梁融好奇问道。
“这......”方管事闻言,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说?”梁融轻笑又问“还是你也不知道?”
方管事闻言,淡淡笑笑“公子说笑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武器我等也没见过。只是造船的师傅根据船身被破坏的地方,判断出,应当是一种坚固锋利的凿子之类的,才将船底凿坏了,让船进了水。”
梁融想了想不可置信道“不能吧?照你这么说,你们家的船底应该是十分坚固的,他们要是用兵器在船底凿洞,那得多厉害的武器,能一次凿穿了。否则,那船下的人,还不得在水里淹死啊。”
梁融不相信,显然把方管事的话当作夸大其词。“你也太能吹了,我可听人说,方家的船就算是要被人凿洞,也得两个时辰的功夫。世上哪里有人能在水里待两个时辰不换气?那不成鱼了?”
方管事见这人摇着扇子不相信,抬脚就要走,赶紧拦下他,生怕这到手的银子会飞掉。方管事看看周围,小声道“公子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我听说啊......”他看一眼周围,继续道“我听说这船,不是从外面被凿开的,是从里面被人凿开的。”
梁融瞪大眼“你可别胡说,这要是真的,可是要死人的。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凿了官家的船,还让你们来修补?”
“不敢隐瞒公子,这.......”方管事将人拉到一边,小声道“一般人看不出来区别,是厂子里的师傅说的。可说句难听的,这种事光凭一个匠人师傅的话,外面的人也不信啊。所以,我只偷偷告诉您,你千万别说出去,说了,我也不认。”
梁融做出了然的状态,已在保证,不会说出去。临走前,随手打赏了一百两银子给方管事,告诉他自己回家跟父亲说说,要是确定下来,就回来找他定做。
方管事乐呵呵收好银子,这一百两,可抵得上他一年的工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公子,如何?”王铮在回程的马车上,小心问梁融。
梁融拿出一小块木板,很薄很小,板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你去查查看,这个东西是那一家的徽章。”
“这是......”
“我若是没猜错,是劫船的那帮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