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黑青抓住重点。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也跟你们一样,蒙着脸来,威胁我去平息动乱,说会有人帮我善后。还说,从他离开之后第十日,才能给外面传消息。”院长想起那天的事,也是一阵颤抖。
“这么说,动乱不是你一个人平息的?那人为什么找上你?”黑青看一眼纱姑娘,两人陷入沉思。
“我就是个教书的,哪有那本事。他们之所以找上我,可能...可能是觉得我是书院院长,还有些威信吧。”这也说的过去,世人推崇读书人,越是学问高的,越是收受人尊崇。而这位院长,算的上是全许容县,最有学问的人。
只可惜,这人名不副实,胆子太小。
“那挟持你的人还说过什么没有?”纱姑娘又问。
院长想了想,摆手道“真的就这些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黑青凝视他的双眼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撒谎,对纱姑娘点点头。
纱姑娘淡淡回应他,抬手一下,打晕了院长。
两人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快速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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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赶路一夜,两人总算回到利州城。
纱姑娘告别黑青,在夜深后,悄悄潜入章平候府。她动作灵巧,又早早踩好路线,很快如愿,出现在梁融的屋子前。
左右打量一番,确定没人留意,她小心撬开窗户,翻身入内。她一个筋斗,在地上滚了一下,安稳落地。可一抬眼,就看到让她震惊的一幕。
承王殿下,正将一个女人压在地上。
两人诧异看着黑衣人,不等尖叫,纱姑娘自己扯掉了面罩“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是时候。”她已经认出关离,说着就要起身,从窗户原路返回。
“慢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关离用力推开梁融,焦急上前拉住她。一把关好窗户,笑的勉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才我不小心摔跤了。”
梁融慢慢站起来,慢慢理了理衣服,玩味看着关离。
纱姑娘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实在不适合继续留下。“不用解释,你们继续,我先回去。”
关离拉着她,拒绝单独跟梁融在一起。“不不不,你来的正好,不是说去许容了吗?快跟我说说,那里什么情形。”
刚才跟梁融扯皮,被他一气,自己本要过去打他,谁知不小心被地毯勾住脚,往后摔倒,梁融来拉她,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痛的正难受,纱姑娘就跳窗户进来。
简直尴尬的要死。
纱姑娘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一番,说没有猫腻,她才不信。她觉得,梁融似乎并不高兴自己的突然出现,可是来都来了,不打扰也打扰了。
梁融讥讽笑笑,心里暗道关离是个胆小鬼。看向纱姑娘“你来的正好,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纱姑娘这才一本正经,将许容的见闻都告诉梁融。说完,从怀里掏出那条帕子。“殿下看看,是否是汾王所有。”
梁融拿过那娟帕,仔细看看,又闻了闻。眉头微蹙“的确是汾王的。”
纱姑娘大喜“这么说,汾王露面了?”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她找了汾王许久,一直都没见他真的露面。这次若出现,那自己定然能找到他。
“照你的意思,许容县已经恢复如初,没有动乱了?”梁融不接话,反问问她。
纱姑娘颔首“我跟黑青四处看了看,城里的确一切照旧,城外村庄的人正常在城里做买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三人陷入沉思,越正常,越诡异。
关离忽然道“你们说的这个汾王,是什么人?”她对于王都里的变动是不清楚的。
两人同时看一眼关离,纱姑娘想了想,还是没说。梁融却笑道“我皇叔,几年前造反失败,看样子是逃亡到这里来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关离却莫名觉得恐怖。造反的人逃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死心不改,还想着造反。如今南海的百姓,本就水深火热,若是那汾王有心挑动,一场暴乱是少不了的。
她想了想,不安看着梁融“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他在南海胡作非为。”
梁融闻言,眸子复杂看向关离“你怎么知道,他会胡作非为?”他心思细腻敏锐,关离的不对劲,他一眼就能看穿。
关离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干干笑一声“那还用说吗,但凡造反失败逃掉的,十有八九会卷土重来。”
梁融不说话,垂眸沉思。
纱姑娘焦急问“殿下,您说,这院长背后的人是谁?会不会是汾王?”
梁融敲打两下桌面,疑惑问两人“若你们是汾王,遇到许容县暴乱这件事,会怎么做?”
关离想了想,“要是我,八成就接着许容暴动,制造一场大动乱,越乱越好,这才好揭竿而起,弄个名目造反。”想当皇帝的人,有几个不是疯子。执念很深,一辈子都放不下。
“那他为何没有乘机作乱?反而退出许容,让许容恢复平静?”梁融质疑她,关离摇头,想不明白。
梁融看向纱姑娘,纱姑娘想了想“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阴谋?比如说以退为进。”
“退在哪里,进又在哪里?”梁融又问。
纱姑娘顿住,想不明白了。
这件事,汾王必然是出现过,可这退出的方式又透露着诡异。处处看着古怪,却又让人摸不清头脑。
梁融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位皇叔的确是个厉害的很角色。做事不择手段就罢了,心思还十分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关离想了想,忽然道“那章平候呢?”
“章平候在南海经营多年,哪里没有他的眼线势力?许容的事,他没道理不知情。可就算是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封住去许容的路?”
这看起来,说不通。除非,章平候在这里面,有自己的算计。
“纱姑娘,你来南海这么久,可曾发现汾王跟章平候之间,有什么联系?”梁融问道。
纱姑娘摇摇头“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按说章平候在南海的势力,若是汾王到了这里,必然会惊动他。”
“不管章平候有什么目的,汾王来南海,绝不会跟他毫无交集。可我查了这么久,全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往来。甚至章平候那样子,完全不知汾王在南海。”
“这听上去毫无道理,章平候若是不想惹事,大概会对汾王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汾王如今逃到南海,若是还想起事,定然要借助章平候的力量。我若是他,肯定不会放过这块大肥肉。”梁融分析道。
“这样一来,章平候肯定不乐意。他在南海经营多年,说穿了,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他当家作主惯了,为什么要任由汾王算计摆布?为了不受制于人,他应该向朝廷通风报信,除掉汾王才是。”
“他为什么不上报?”关离问。
三人想了想,梁融嗤笑“除非,他有把柄落在汾王手里。他不得不帮汾王隐匿,为他所用。”
“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一定不会真心为对方着想。”关离接话“我若是章平候,就算暂时被威胁,一定也会想办法,除掉汾王。”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纱姑娘似乎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梁融。
梁融了然道“看来,我就死那把刀。只是不知,章平候想怎么用。”
三人再次陷入沉思,梁融拿着手里的娟帕,思绪飘远。
这一夜,三人的心思都在这件事上。如今看来,许容的秘密,恐怕不止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