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苏儿听着少年温柔还带着娇嗔的语气,偏头不去看他,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枉为男儿。”
“唉。”少年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但男人又怎么啦?自古以来便有男男之好,要我说啊,男人和女人才不相衬呢!女人那些个小肚鸡肠,又如何能容得下男人的胸怀?向来男女在一起,只不过为肉欲而已,而男男在一起,却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的。”
少年是袁先军的禁脔之一,也是他派来的说客。韩苏儿早提防着此人的说辞,准备左耳进右耳出,只是听到少年这番话,直忍不住想打人。
她捏了捏拳头,冷笑道:“好个志同道合,我看你每日梳妆打扮都得不少时间吧,难道还有空跟袁军先交流排兵布阵和练兵之法?还有,你再说一遍,女人小肚鸡肠?”
“你,你,你真是……”少年连连摇头,“真是油盐不进,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女人不光小肚鸡肠,又娇弱无力,除了生子以外,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啪!
韩苏儿面色冰冷,收回手掌,而少年俊秀的白脸上已多了一个通红的掌印,五指分明。
“你,你打我?”少年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指着韩苏儿,手指哆嗦着,好久没说出话来,但见韩苏儿手又一扬,他连忙后退几步。
羞愤交加之下,少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识好人心!”
吱呀——
木门被猛地推开,不住摇晃着,韩苏儿望着少年的背影,无奈地摇着头。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男人?沈延跟这厮比起来,都能算是一等一的好汉了。
百无聊赖地躺下,韩苏儿望着床顶雕花,叹了一声。
说起来,她从军这几年来,其实运气着实不错。应征时,她女扮男装,招兵的人要检查她身子,她以装病为由,加上贿赂,竟当真瞒了过去,此后在军中混迹数年,也无人发现她是女人的事实。
她一心建功立业,武艺也上佳,颇得上官器重,那日袁将军巡视时,竟还注意到了她。
韩苏儿心中欣喜,以为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毕竟做个小卒可难出头。结果没过几日,袁将军竟命人召她前去,当真羡煞旁人。
然而,欣喜还没完,韩苏儿见到袁军先时,才知这厮竟好男风。
原来是看上她了。
一直以来的运气,就在这儿功亏一篑。
韩苏儿便抵死不从。
沈延闻言,欲来相救,却被人打断一根肋骨,躺了大半月才能下床。
好在这袁将军,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见韩苏儿不从,也不用强,只是将她软禁,日日派人过来消磨她的意志。
韩苏儿眼中冒出些许决然之色。
若当真不能脱身,她唯一的路,便只有自尽,也许还能保存几分清白。
她也想过索性披露自己是女儿身,那袁军先喜欢男人,多半不会再纠缠她,但在军中欺瞒乃是大罪,她若真暴露身份,八成便要被送去青楼当官妓,她更愿意选择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