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脸一板说:“不是我想出风头,是裴家想我死。那个裴远原来是个保镖,那天负责迎宾,就是对付我的,要让我下不了台。你想想,他们打的是谁的脸,是圣天子的脸,主辱臣死,我要是白白给他打一顿,回来怎么交差,丢官罢职是小事,甚至可能流放边疆。凭什么,他裴家就能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世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独狐延寿脸一阵红一阵白,史大千拍手道:“痛快。杨崇,难怪在鄯善,我一眼就看你对路。”
杨崇正色道:“官无常贵,民无终贱,豪门毕竟是少部分人,大隋多的是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就像你们独狐家,权势、财富不在五姓七望之下,你们会无缘无故去打一个官员,去打圣天子的使节吗?”
独狐延寿再傻,也不会说独狐家人会干这种事,心中一阵腹诽,杨崇,你也太无耻了。史大千忍住笑,问杨崇:“我们这次走哪条路线?”
杨崇果断地说:“沿着你们上次出使的路线走。史大哥,我问你一件事,这西域的马贼都是什么样的?”
史大千一拍杨崇肩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事你不用操心,出来前右武侯大将军李子雄特地吩咐了我,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向边关的驻军求援,还给了我一封信。”
右武侯大将军李子雄,杨崇心中犯疑,在铁厂的时候,杨崇曾听诸葛全点评高官,李子雄是高颎、裴矩的死党,这样的人,不应该这么热情。杨崇立即要看信,史大千摇头道:“杨大人,这不行,你不是军队里人,再说,李子雄的信用的是军方密语,你看也看不懂。”
独狐延寿一下子就乐了,杨崇就感觉心中发堵,扭头就叫:“老爷子,老爷子,起来。”
杨崇叫的老爷子就是毒龙客,两辆马车一辆装货,一辆载人,所以毒龙客和杨崇在同一辆马车上,刚才三人讲话的时候,毒龙客一直在睡觉,至于真睡假睡,就没有人知道了。杨崇做好让毒龙客参与行动的准备,所以根本没打算回避他,看史大千认死理,杨崇才想着换个话题,喊醒毒龙客。
毒龙客姓周,叫周三笮,是个五十岁的老头,慈眉善目,一双细长而有力的手,一双眼睛看似有些浑浊,但无论什么样的珠宝经过他观瞧,总能准确地核出价格来,让你心服口服。毒龙客是行内朋友送他的绰号,意思说他眼光毒辣,做生意手段凶狠,每次都把对方逼得走投无路。毒龙客打了个哈欠问:“杨大人,到哪了?”
杨崇一直感觉毒龙客有点象武侠小说里深藏不露的高手,否则独孤篡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本钱,杨崇可不相信玉海斋就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商行。杨崇微微笑道:“老周,玉海斋的大老板是谁?”
“不知道。”毒龙客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声,又去见周公了,史大千和独狐延寿憋着笑,跳出了车厢。杨崇盘膝而坐,心中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局势,杨崇确实抱着到大漠寺看一下的念头,也寄希望于找到那个穿越的通道,回到现代社会;但是如果回不去,杨崇还是要面对在隋朝的这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