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半夜,宋二的二女儿敲开我的房门,她穿了一件正红色小衫,布扣一颗接着一颗将她袅袅娜娜的身材扣在那里,她大大方方地盘着头发,透过摇动的烛火看着我,一张脸在火光里变了形。我问她,你来干什么?有事?我坐在烛火的这头,端端正正地坐进椅子里,脸上是做学问的淡漠表情,手里握着沉甸甸的钢笔,每一笔墨水都浓浓地浸在纸上,我很少这么古板,眼下被烛火晃动的,成了世间最古板的一个小男人。
你有什么事?我又问了她一遍。我在纸上写了好多名字,名字之间的联系乱如麻,我没好意思告诉柳天下,每个寂静无声的夜晚,我都隐忍又沉稳地坐在书桌前,面如死灰地想着强.暴他的人到底是谁,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靠猜测、靠想象,有时想着想着一颗眼泪就滑下来,但我能从书桌前走开吗?我的脚下如同绑着一颗巨石,巨石越来越沉,拼命坠着我往下落。我烦躁地划掉纸上的名字,挠了挠头发,看着二女儿,她不吭声。
我教过的学生都这么蠢笨?话都不说一句?
——她忽然慢慢凑过来,在我面前乖巧的坐下,手指摸着几绺散开的头发,脸颊通红,她用很长的时间才使自己勉强地动了动,她摸到领口,轻轻地掰开一颗布扣,用一根手指向里面细嫩的皮肉摸了摸,还好,她还是个像鸡蛋糕似的软白女孩子,打开一层糖纸似的衣服,浑身散发着健康甜美的气味,她解下两颗、三颗、四颗,最后将它们都解开了,将一对白皙的沉甸甸的物件托在手心里给我看,她的胸口颤了颤,很像一朵即将盛放的花,她就那样托着自己,把我吓坏了。
我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屁股着地,我惊恐地向后退几步,抓起桌上的香烟,从一个极小的缝隙中逃开了,我一边支支吾吾地道歉,我说,我……我我……我……
我逃出来以后在大山里疯狂地奔跑,仿佛身后有一头嗜血的野兽在追赶我,它视我为盘子里热乎乎的猪排,太恐怖了,我跑不动了,于是一边神神叨叨地抽着烟,一边猛地抽自己几个耳光,我对自己说,操.你妈.逼的,你看见什么了?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鬼使神差地跑到柳天下家,蹲在他家门口,一会儿咣咣咣地敲三下,一会儿又咣咣咣地敲三下。他不大愿意与我说话了,他在门口栓了一条粗粗的铁链子,为的就是防狼,他现在非常谨慎,倘若一个急色浮于表面的男人闯进他的领地里,会第一时间被他用柴刀砍成大片肉,就像酒席上蘸蒜泥的那种白肉。
你干什么?他看着我,谨慎地在铁链这端备好一把柴刀。
——我好害怕!哥哥!快开门!
102.
他果然又做成一个善良的哥哥,他打开了铁链,放下了柴刀,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我,小陆,你怎么了?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