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眨眼的的贼凶,怎么不把她名正典刑啊?”
“对啊,大理寺抓到这种人犯不立刻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居然还留着过夜?”
“他办的案子太大了吧,要查明被他杀害的受害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真是可恨!”
徐茂清重重的一排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徐大牛牛声牛气道,“小的徐大牛,大老爷,你不是知道老牛的名字吗,怎么还问来问去的。”
“没让你说话,不准说话!来人,先打十板子!”
重重的木棍和肉相击的声音,让围观的百姓安静了一下下。大家才想起这是庄重肃穆的审判场所,稍不留意是会被惩罚的。
挨打了,徐大牛显得老实多了。
“小的知道了,大老爷问什么小的就回答什么!”
“本官问你,十年前是否途经甘州甘泉县?”
“是。”
“你在甘泉县办下了一场大案,杀害了一百多人?是也不是?”
“没有啊,大人!青天大老爷在上,这个案子真不是小人做的!”
徐茂清再次重重的拍一下惊堂木,“不是你还有何人还不如实交代?”
“大人,这件事啊,说来话就长了……”
徐大牛说,他虽然是个土匪山贼,却根本没有悬赏告示里说的那个穷凶极恶。十年前他还只是刚刚落草,迫于生活的压力,做了一点打家劫舍的生意。
最开始他其实不伤人命的,因为当初他娘老子都还活着。老人家嘱咐他不可以杀人,他是个孝子,自然听他父母的。
可没想到他放过了别人,别人不肯放过他。若是那人对着他报仇,怎么着都可以,哪怕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呢。可千不该万不该伤害的娘老子。
老娘已经八十岁了,还能活几天?老头子也腿脚不利,牙齿都掉光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二老能在世上多想两天清福。万万没想到他放过的“肥羊”,事后竟然带着家伙,把他的娘老子活活折磨死。
亲眼看到老实淳朴,一辈子没争没抢的爹娘落得这个下场,徐大牛也是没有什么畏惧的了。他杀人放火什么都干了。但最初,也就是十年前在甘泉县,他娘老子还受过金氏的礼,怎么可能在人家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冲进去杀人呢?
“大胆狂族,简直一派胡言!”
徐茂清横眉竖眼,“既然香枫里纵火案不是你犯下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亡命天涯,从来没有出声反驳过?而是默认了?现在才来喊冤,不觉得迟了吗?”
徐大牛道,“小人为了生存,跟着几个当家犯下了不少案子,要杀要剐,早就知道会有这个下场了。没反驳是因为没地方说啊,再说多这一个案子合适,少一个案子也没什么影响了。”
“呜呜,但是对草民兄妹两个人来说就是不一样的。请牛鬼大人告诉草民兄妹,纵火案的真凶是谁?草民的父母在天之灵,才能瞑目啊!”
徐大牛纠结了一下,便痛快地说,“是周大郎。”
“胡言乱语,人家是书香门第的读书种子,岂容你胡乱攀咬?”
徐大牛磕了一个头,开始交代他和周瑛的相识过程。
金氏是个慈善人,香枫里是她久居的场所。方圆百里,哪个村落受了灾,哪户人家受了穷揭不开锅,她都上门问候。年节也送上米粮柴等等,所以在周围人的口中很有名声。
徐大牛自己是落草为寇了,但他父母没有。听说娘老子得了某人的好处,徐大牛孤身一人去了香枫里,向金氏展示了自己威武的身躯,留下一句话,以后有什么困难,风里来,雨里去,只要一句话。
谁知道金氏反而被吓坏了呢?然后勉强接受他的好意。她当时带着儿子,小小少年对他很是好奇。送他出门的时候聊了很多。还问他有紧急事的话,怎么联系他。
他是真心想报恩的啊,当然就说了。
之后没多久,周瑛真的联系他,说他母亲死的奇怪,怀疑是有些奴仆联手害死了他母亲。
恩人竟然莫名死了,还没报答恩情呢!周瑛当时哭得好不伤心,流着泪对他拱手行礼,希望得到他帮忙,找出害死他母亲的凶手。
这样也算报恩的吧?徐大牛一口答应了。
之后种种完全是听周瑛计划。
“什么计划?”
徐大牛迟疑了一会儿,“大人啊,我说了你别不信啊!”
“别废话了,还不如实招来!”
“事实是小人这就说!小人跟周家大郎定了计划,他让小人派着人,把香枫里几个出入口全部围住,如果看到有带着包袱逃脱的下人就把他绑起来。因为晚上是不会有人带着包袱出门的,正常出门办事儿也是白天。晚上带包袱的肯定是偷摸夹带,趁着主人刚死,偷偷的把钱财带出去。”
“然后呢?”
“小人就按周家大郎定的计划做了啊!”
徐茂清震怒,又一次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前言不搭后语,简直一派胡言。按你所说,你既然是去报恩的,那为何现场有你兄弟的尸体?”
徐大牛面容有点麻木,“因为周家大郎还和我的兄弟也做了计划。”
“不对,是周家大郎暗示透露了,香枫里有宝库,那些奴仆不忠心,暗地里偷偷转移了不少。与其给这些背叛的,不如结交我这些兄弟,日后有事还能请他们帮忙出手。”
“这几个兄弟也太蠢了吧,都知道香枫里有钱,就他们冲上去不知好歹的冲杀,还以为遇到的只是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哪里知道人家早就等着了呢!”
徐茂清:“周瑛骗了你?”
徐大牛想了想,摇摇头。
“倒也说不上骗,怪就怪我当时脑子蠢笨,让我干啥就干啥,也没想到人家小小的年纪,一副鬼肚子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