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君神情微微一动,虽说符膺施展通变之术让他颇为惊讶,但入壶天的府试考生里,他最期待的还是李不琢的解题之法。当日李不琢引动壶天一缕紫气,又破尽七十二碑,参悟业火燔身三十三相,再点化奢吴,得赠一缕觉照灵光,如今又身怀蜉蝣羽织,可谓入壶天的府试考生中得益者。毕竟府试之所以在壶天之中举行,就是让考生从中参悟法门,而李不琢从两位守壁妖身上所得之物,比法门又更加珍贵。
就算这回他没中解元,其他人中了解元所得的赏赐也比不上他的收获。
“李敬渊,你失算了。”
壶君亭后,众考官静静看着考生解题,见李不琢接近壶君亭,朱由对李敬渊道:“他再有天赋,终究是边关军卒出身,来幽州不过半年,不可能习得高深术法。诚然他在壶天中表现杰出,但他只在北丘观碑胜过符膺,破壁还在符膺之后,眼下头甲是符膺的,明年你归真派的副考名额就要拱手让出了。”
虽也不愿看到纵横家的人得第一,但平白能为谶纬派争一个明年的副考名额,对朱由来说已完全可以弥补今年府试谶纬派考生发挥不佳的损失。
李敬渊冷哼道:“你脸面何在,李不琢让奢吴蜕去妖魔身,此事百年难见,就凭这一桩,我就要举李不琢为解元。”
朱由横眉道:“我等副考只需评判考生,至于最后的解元,当然是主考孙大人来定夺。奢吴蜕去妖魔身,是他自己顿悟,与李不琢关系不大,按例不能计入考核评判。”
二人说着,那边壶君点头让李不琢开始,李不琢先朝赵长青的石像鞠了一躬。壶君奇道:“答题就答题,你拜他做什么?”
李不琢道:“壶君让我等复生梨树,我苦思冥想许久仍不得其法,夺魁长青真人在第一道石壁前留了下的东君乘龙残篇,让我有所领悟。”
李不琢定了定神,心中默念惊蛰神术的咒诀,走到梨树前,手抚树干。
手掌过处,枯死皲裂的树皮逐渐泛青、愈合。
“这……不是幻术?”
壶君眉毛一抖。
亭中朱由话语戛然而止,众考官神色讶然。
梨山山顶鸦雀无声。
只见李不琢站定树下,那梨树上,悄然开出梨花一朵、两朵,以至于满树梨花,簇拥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