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里冒出来的寒意要比以往的更甚，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僵直着流淌着汗水，却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觉得寒冷。

我这，已经是旁观者都无法置信与原谅的，我不敢想象那些人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他们四散逃开，也炸起一阵一阵的反抗，但是倒下的依旧是一片一片。

赤果果的屠杀，只是他们并不是没有缚鸡之力。

我的双腿发软，走动一步都极其困难，大概是心理作用，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深呼吸――

“嘿，潘子，你丫没吓傻吧？”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能够这么跟我说话的只有五头儿，我回头看去，他被吕丈搀着从那混战的地方绕了过来，避开了混乱。现在人都集中在那边上祭坛，反而这边就只剩我们三个了。他们要是想强行突破被误伤的风险太大，而且依五头儿的个性，肯定也是要来找我的。

但是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的脸色很不好，五头儿受伤太严重了……

“切，当你早知道似的。”

我从另一边架起他，也终于能迈开步伐。吕丈因为十爷那一杖也受伤不浅，不过现在战斗已经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对于十爷的屠杀行为就更是淡定了，估计也就只有后腰的伤势能够让他脸色变一变。

五头儿龇牙咧嘴，却一点也不妨碍他的得意：“我当然早猜到了，那老东西是要活祭的啊，你把咱们的人都救走了，他没了血，肯定会反过来咬自己人的。你说你傻不傻……”

我捏了他的手一下：“就你什么都懂。”

“呵……”

我当然也明白，十爷这么疯狂全都是为了活祭这件事，不管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都见怪不怪了。我甚至惊奇的发现，隔了这么几秒钟，那样的场面竟也不再那么刺眼。

我近乎麻木般的，达到了一个军人的标准。

转过身去，便也都看不到了。

我们三人汇合，因为十爷把我们应该干的任务代劳，所以我们终于可以往祭台上走了。准确来说，这地面不是那么的艰难，但吕丈没有迈出几步就一个踉跄。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不得不问询一句：“没事吧？”

“死不了。”

他撑了一下胯，跟上我们。

我不知道应该做一个什么表情，吕丈狼狈的样子屈指可数，他很能硬撑，如此表现出来，伤势可能要比我想象的严重。

五头儿现在和他说话好像没有什么困难了：“吕丈，那老东西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白梃。”吕丈犹豫了一下，“那是几百年前用在战场上的一种兵器，杀戮太重，早就已经沾上了邪气，留下来的数量不多，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那非常消耗他的精血，但是威力也很大。”

“看出来了，我说一根破棍子他那么宝贝干什么，就是说无人能敌啦？”

五头儿嗤之以鼻，不公平感让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也不是……虽然用别人的血也能滋养着，但是他越是使用，死的就越快。他现在这种样子已经是时间不多了，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赶在战争的时候还来这里。”

吕丈语气还比较平静，他在我们的帮助下攀过一道缝隙。此时此刻，那边十爷开始一个一个追杀，誓要把所有人都杀掉。

余光一瞥，在倒下的尸体中，首领女人的额头上插着一根枯枝，那最强的女人也没能逃脱一死。不过看样子她是被小先生给杀死的，小先生跟着十爷过去也开始了大清理。

首领女人是那么强劲，不知道她临死前又是什么模样，那瞪大的眼睛想来也是死不瞑目。

倒是没看见扔手榴弹的女人，她那么小巧，大概是躲到哪去了……

五头儿还想弄明白，十爷的目的非常清晰：“那老东西既然快死了，他到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我也回过神来盯着吕丈，这里的‘绝世珍宝’就要出现了。

“为了长生。”

吕丈淡淡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