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股除臭草药的味道。
没错,那具死尸躺的那个土炕,就是她前世睡觉之处,只不过在前世,土炕地方放上了一张床。
她急步走到那墙边,仔细察看了起来,果然,连墙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大周后宫,已经历经了三朝,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她住的这个院子,是前朝的老皇宫,自是不会修砌,她与夏侯鼎是因着犯事圈禁了进来的,院子自不会再次修砌,因此,连房梁上的裂痕都一模一样。
小苏已经揭开了蒙在了那具尸首上的白布,对萧宝珠道:“姐姐,你瞧瞧。”
萧宝珠走了过去,只一晃眼,便看清了这女人果然与她去世的姑姑长得**分相似。
可这个女人,却是面目青白浮肿,脖子上已长了尸斑。
怎么看也不象个刚刚死了一天的人。
萧宝珠一伸手,便拉起了她的手腕,摸了摸,更是感觉她手腕僵硬,皮肤之间更有股**的味儿。
还真是死了许久的人了。
她再看这白衣女人自裁之时的伤口,却见她的伤口却有鲜血凝结,象是刚从人身上流出来的。
小苏道:“姐姐,这个人死得不寻常吧?”
萧宝珠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没错,的确不寻常。”
她却悄悄地把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摸了出来,缓缓向炕头的那面墙离了过去。
一进屋子,她便感觉这个炕摆放得极不正常。
前世,她的床也是摆放在这个位置的,那个时侯,她弄不明白她的床头为何要对着那扇北面的窗户,冬天风从那窗户吹了进来,整座床都是冷的。
这一世,她却一看,就看得明白了,这个炕原本不应当在这儿的,为了遮掩住某样东西,这才建在了这里。
想要遮掩的,就是那堵墙了。
她耳目灵敏了许多,听清了墙那边轻轻的脚步声,可她前世在这院子里住了十年,怎么会不清楚,墙的那边,根本就不是房子,而是一座假山。
她走近了那墙,一挥手,便把手里的匕首插了上去。
临出门前,她拿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这一用力插上去,匕首直没柄端。
她这才发觉,那面墙居然是空心的。
墙发出了卡卡之声。
一扇门居然从墙上往后退了去,露出了一个洞口。
小苏急走到她的前边,挡住了她,警惕地看着。
门内一片漆黑,紧接着,有烛火从门道之中闪现,那烛光越来越大,照出了门道里的一个人影,身影苗条娉婷。
萧宝珠瞪大了双眼,想看清那人是谁,可那人却如朦罩住了一层雾,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楚。
烛光越来越亮,那人捧着烛光走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都蒙了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萧宝珠,这样都能被你找到,我还真小看了你。”她笑道。
萧宝珠身子晃了两晃,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时才明白了过来,为何前世,她有那么多次睡不安稳,老感觉有人在她身边看着。
前世,她与夏侯鼎是分房而睡的,夏侯鼎嫌她夜里惊扰,自圈禁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她分到了这所西偏房来睡,夏侯鼎占据了最大最好的房间。
她还以为因着自己从小娇贵,所以,这会认床认枕头,老也睡不安稳。
可她却从来也没有睡安稳过,每隔个几日,老是作梦,梦见有人在床边看着她。
却原来,她睡的床的旁边,就有一个秘道?
前世看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萧宝珠糊涂之极。
那女人把手里的烛台放下,走到炕边,看了一眼炕上躺着的人,笑了,“还真来到这里来瞧这具尸体?”
萧宝珠紧紧地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那女人眼睛笑成了一弯月,拍了拍手,那秘密之中又走出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位,却是林妃儿,她看见小苏,脸上现了丝惊喜,唤了一声,“弟弟。”
小苏却偏过脸去,不理她。
另一个,却让萧宝珠惊得瞪圆了眼。
那个女人,却也长着一张与姑姑九分相似的脸。
看到萧宝珠脸上的惊色,显然取悦了那女人,薄纱被她吹得吐了起来,她笑了起来,“每个人的嘴里,将你传得神奇得很,可闻名不如见面,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她挥了挥手,那女人从脸上撕了一层下来,露出了一张平凡的脸。
萧宝珠这才明白,她原来是易了容。
“这是花家的易容之法,已经传了上百年了,说起来,你手上的那镯子,也是从那时传下来的呢!”那女人笑吟吟地道。
眼底却闪过一丝冷色。
萧宝珠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难掩心底的震惊之色,连这些,她都知道?
那她还知道些什么?
象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那女人微微地笑,“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到底是谁?”萧宝珠问。
那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朝林妃儿望了去。
林妃儿搬了张椅子,扶着那女人坐下了,走到萧宝珠的前边,轻声地笑,“太子妃,今日咱们让你过来,便显示了十足十的诚意,这还不够么?”
萧宝珠道:“诚意?连脸都遮住,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还谈什么诚意?”
那女人象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向小苏招了招手,道:“过来吧,你姐姐等着你呢。”
小苏脚步僵硬,却上前走了一步。
萧宝珠忙拉住了他的手,“小苏,别去!”
小苏停住了脚,那女人却双指交合,忽地打了一个响指。
小苏把萧宝珠的手一甩,向那女人走了去。
林妃儿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小苏,小苏……”
小苏却没有甩开她,抬起头来,朝萧宝珠望,眼底全是迷惑。
他又成了这模样了。
面前这个女人,正使用一种邪门医术控制着他。
想想近几日宫里边发生的一切,萧宝珠彻底明白了过来,全都是这女人做的,只有她,才有这样高深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