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野古点头:“别的事我想不明白。颜泉盈的事,咱们无论如何都得管!大哥,咱们在这里耗着,总不是个办法!依我看,咱们干脆去大理寺劫狱,把颜家小姐抢出来!”
“劫狱也是一个办法!”步云飞说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劫狱。”
“大哥,你怕啥?”拔野古闷声说道:“那大理寺狱又不是铜墙铁壁!”
“我倒不怕什么铜墙铁壁!有你拔野古在,就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步云飞说道:“我担心的是,若是我们强行劫狱,只怕还没冲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害了颜家小姐的性命!这些天,崔书全已经派人去把大理寺狱周围的情况摸清楚了!颜泉盈在牢狱里,并无性命之忧,而且,还去了枷锁,一日三餐都没有问题。如此看来,我们暂时不用冒这个险,当然,我们也要做好劫狱的准备。若是大理寺狱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只有破釜沉舟了!”
自从住进了博陵府,步云飞就没有闲着,除了谋划与高力士见面之事,就是谋划营救颜泉盈。他没有出府,眼睛却一直盯着大理寺狱。崔书全利用他老爹的关系,派人悄悄进了大理寺狱,暗中探访颜泉盈,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派去的人并没有直接与颜泉盈联系,而是找了个借口,从旁打探。这才知道,颜泉盈关在单间牢房,并没有受苦,反倒是衣食无忧,据说,有个叫徐大娘的女狱卒罩着她。
这让步云飞百思不得其解。那徐大娘不过是小小的狱卒,就算是良心发现,也不敢在大狱里明目张胆地护着颜泉盈。尤其是,那徐大娘居然去了颜泉盈的枷锁,这是严重违规行为,若是上司追究下来,徐大娘必然脱不了干系。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在暗中护着颜泉盈。
可长安城中,谁敢公然护着叛臣的家属!
要知道,颜泉盈不仅是杨国忠的对头,也是黑云都的对头!
能护住颜泉盈的人,其实力,必然要超过杨国忠和永王李璘,否则,他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然而,纵观大唐朝廷,却无人有这样的势力!
高力士倒是与杨国忠半斤八两,可要是与永王李璘相比,高力士就差得太远了!
步云飞满腹疑问,不过,颜泉盈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步云飞还是松了一口气。
颜泉盈暂时无事,步云飞就可以一门心思对付黑云都。
只要解决了黑云都,颜泉盈的事,便是迎刃而解。步云飞倒也用不着冒险去劫狱。
两人正说着,就听院门外,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自从步云飞和拔野古住进这小院里,崔光远将步云飞、拔野古视为恩公贵客,崇礼有加,命下人好生伺候,这小院周围,不得高声喧哗,以免打扰两位恩公休息。所以,下人们都是极为小心,轻手轻脚,而且,该做的事做完了,便退出小院,在院外候着,若是有事,也是轻声招呼,获得步云飞允许后,方才进来。所以,这些日子,这小院四周十分清静。
而现在传来的脚步声,却是急促而沉重,踩在地上,咚咚作响,完全就是不懂规矩。
步云飞心头诧异,向院门望去。拔野古也听出那脚步声蹊跷,提起明晃晃的长刀,冲向院门。
就听“哐啷”一声闷响,院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头撞了进来。
拔野古正好冲到院门前,见有人硬闯了进来,举刀就劈。
忽听身后步云飞叫道:“拔野古住手!”
拔野古的手里的长刀,已然对着那人的脑门劈了下来,忽听步云飞喝止,急忙撤刀,却是来不及。
那长刀原本就有五十斤重,加上拔野古臂力超强,这一刀下去,足有三百斤的冲力,一般人根本就撤不回来。更为糟糕的是,那闯进来的胖子,更是不知好歹,迎着长刀只顾往前冲,就算是拔野古收住了刀,那胖子的脑袋也要撞上刀口,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拔野古眼见收不住刀,却是大喝一声,左手起掌,就听一声闷响,拔野古的左掌击打在自己的右腕上,即便如此,拔野古右手握着的长刀,也只偏转了不到三厘,刀锋擦着那人的头皮斜刺里劈了下去,斩落了一缕头发,被风一吹,纷纷扬扬。这几天,拔野古整日磨刀,那长刀已然被磨得吹毛断发。
拔野古惊出一身冷汗,却见那人只是掉了些头发,长出一口气,右腕上却是一阵剧痛,手中刀落。拔野古情急之下,自己给了自己一掌,却是伤的不轻。
那人明明就是从拔野古的刀口下捡了一条命,却是毫不在意,就当这一刀从来没发生过,进得小院,也不理拔野古,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也不知是滚过去还是爬过去的,越过拔野古,直扑步云飞。
还没等步云飞站稳,只见那人一头撞进步云飞怀里,一声大叫:“师父,你叫弟子想得好苦!”说罢,抱着步云飞,便是嚎啕大哭。
这一哭起来,便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