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业觉得他简直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手贱打开那个麻布袋。

他扶着甬道的墙壁猛地吐了起来，余光瞥了瞥眼前的尸体又是一阵反胃。

尼玛，太惨绝人道了。

尸体的脸被生生的挖了下来，整个面容面目全非，红的肉片看起来触目惊心，让人心惊胆战。

沐大业觉得自己是看不下去了，就这脸恐怕的在他的脑子里的印一辈子。

.........

沐大业回到沐府已经是半夜，父亲和母亲的房间都已经熄了灯，他出来的时候早就嘱咐过胡小二替自己留着后门，胡小二这小子很义气，不仅替沐大业留了后门，还一直坐在后门上等着沐大业回来，兴许是等的困了，他小子靠在门框上打着鼾声。

沐大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了唤。”小二，小二。“

胡小二猛然惊醒，举起手里的菜刀，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发觉是沐大业这才把刀放下。

“少爷你回来了。”揉了揉眼睛胡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挺晚的，早点休息吧。”沐大业踏进院子里道。

“哦。好，不过少爷你这么晚去哪里了。”胡小二将后门锁上，转过身后发现自己少爷已经不见了踪迹，他这还没问问什么情况楠，打了几个哈欠，困意来袭，他也顾不上听故事，自己转个弯也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沐大业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杂乱的大脑很快的静了下来。

他觉得有些事情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捋一捋。

今晚古井之行除了知道他们藏尸的地方以外便没有了其他的收获，尽管如此沐大业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虽然今晚看似没有收获，其实是一个新的转机。

从发现人皮脸到现在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因为忌惮那个邪物沐大业一直不敢采取措施，现在好了死了这么多人，只要他把这件事情捅到衙门，知府就不得不派人调查，那么这些人死亡的原因以及真相就更容易浮出水面了。

另外他们若是再想杀人便会有所顾忌。

熄了灯沐大业爬上了床，脑子里回响起说书先生的那个故事，隐隐觉得有些心塞。

直到现在说书先生的面容在沐大业的脑海历历在目，他取下白布露出璞手的表情，哀怨彷徨。

他嘲笑般的说起了那个久远的故事。

他说他们河妖一族不死不灭，他还说他叫净，小河妖叫灵，他们是姐弟。

她还说故事的开头便是血雨腥风。

金山宝塔里有个宝物，传说是某个得到高僧圆寂后的宝物，小道士从记事以来他便住在塔里，他生来的任务就是保护舍利。

灵是泪奔河的妖怪，她修炼千万年，知晓宝塔的宝物可以助她成仙，于是她化作人形接近了小道士，小道士不曾与人来往，在见到灵的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这喜欢来的奇怪，似乎像是莫名的占有。

小道士那时候还不知道眼前婀娜多姿的少女是河妖，他只以为她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一个满心欢喜，一个满心算计。

注定是陌路的。

最终灵背叛了道士她偷走了舍利，而道士忍受不了背叛将河妖一族赶尽杀绝。

泪奔河干枯，所有河妖都被道士屠的一干二净。

唯有净和灵逃了出来。

灵以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是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一切是道士的阴谋。

原来小道士早就知道灵是河妖，他故意假装不知道，就是想趁机夺走灵的内丹。

可是小道士不知道在日复一日的木鱼声中灵爱上了那个纯真的笑脸，而她为了他甘愿放弃了自己的内丹。

沐大业听完后心里面的第一反应是这道士太不是人了，是畜生。

不过这和沐大业猜测的情况倒是不谋而合，之前他看民间志谈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个宝塔镇河妖的故事，他还以为说书先生是小河妖的情人，这小河妖把内丹给了自己的情人，自己倒挂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沐大业见到说书先生说出那句话，你不想知道她的内丹在那里吗？

现在想想，倒是自己误打误撞对了。

从说书先生的故事看来，净最后把内丹给了灵。

可是为什么最后灵还是死了？

难道是和道士同归于尽。

不知为什么沐大业总是想起金山宝塔里的那具棺材。

他觉得很有问题啊。

.............

翌日。

沐大业早早就起了床，他把胡小二叫到自己房间，把古井里面的事情简单的跟小二说了一遍，并嘱咐他带上人道古井的地方再看看，确定尸体还在后立马报官。

小二得令马不停蹄的就出门办事了。

今日阳光明媚，屋外柔和的阳光洒了一地，沐大业想今天是个好时辰见见自己的母亲。

一来是几日没见的确有几分想念，二来他想了又想从沐大嘴里撬不出的话可以从沈酿这里入手，不过他就是不敢肯定沈酿知不知道这件事。

沐大业觉得他现在就是病急乱投医，他想管他的，万一找对了医生，这绝症岂不是有了治好的机会。

沐大业这还没沈酿的院子里外面就吵吵嚷嚷的。

尖锐的嚎叫声几乎快把房子顶给掀了。

在大院里围着几个丫头，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在他们的中间坐着一个中年女子，满脸褶子，索性穿的还算整洁，不过头上的发饰歪歪扭扭。

这个女人沐大业倒是认识的，平日里经常跟在沈酿的身后，好像是沈酿的出家丫头。

女人堆的事情沐大业是不喜欢插手的，平日里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是今日他若是不管管，这河东狮吼恐怕还真的把房子掀了。

“这是怎么了，何人在这里大喊大叫。”沐大业假意咳嗽了几句，双手负于背上，觉得自己此刻定是庄严肃穆，这才走了出去。

丫鬟们闻声纷纷散开，背脊挺直，微微欠身唤道：“少爷。”

沐大业摆了摆手，眼神落到中年女子身上，她依旧哭声不断，眼睛都已经浮肿起来。

沐大业本想训斥几句，可看着女子这般模样他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