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他们之间瞧来瞧去,不知双方所说的究竟谁真谁假?在圆心不欲追究之时,众人也即对诬陷之说起了动摇,但这也难保不是因为十方寺的计划被赵炎喝破的应急之举。
雷让在圆心欲宁息此事时大感失望,此时听他语气隐有锵然之音后复转大喜,一拍桌子道:“我三方都看到的事难道还能有假吗?”
赵炎瞥了他一眼,说道:“老实说我最信不过的就是你们。”
郑长风本待附合此言,但看了众僧一眼后,便即闭口,心中暗喜道:“好在有这五行宗,要不然十方寺又岂能轻易地放过我。”
雷让怒道:“诸位大师宽仁为怀,不予追究你五行宗,奈何你们不知好歹,得寸进尺,我天真教看不过去,再来领教一下你们的高招!”心想:“我为你们这些和尚出头,你们总也不致看我吃亏吧。到时候打了起来,看你们怎么抽身!”
赵炎哈哈一笑,道:“真是求之不得,与其在嘴上总也辩不清楚,不如打上一场,且看看我们与你们所说的那几个人有何不同!”
圆心心中一动,此言倒也说得有理,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手底下见真章,看其间究竟有何不同。一个人所练的功夫总有迹可寻,就算是同门师兄弟也有所差别,而道域更是个人所独有,即使修的是同一种道,由于悟性的不同,也略显差异,所以只要一动上手来,应该便能有所察觉。
雷让心知自己四人恐非五行宗五人之敌,见他们无异议,便向圆心道:“大师也曾与他们交过手,现在不可不参加。”
圆心正有此意,亦不愿他们为了自己之事以少敌多,说道:“好。”
赵炎虽恼雷让仍将他们说成凶手,但交手在即,也便不再与他就此多纠缠,只冷哼一声,道:“你们一起上再好也没有,我们且到外面去。”说着,大踏步向外走去。其余四人也跟着站起走了出去,气势一下子扩散开来,战意昂然。
众人大是兴奋,俱跟了出去。才跨出殿门,便见一名知客僧领着数人站在殿外。其中有人拱手笑道:“刚才听到殿里吵得厉害,便不敢进去打扰,好在没有错过这场龙争虎斗。”接着自报了家门,原来是太平教与大钧教的人到了。
其实众人早感知到殿外有人,但五行宗三方正争执得厉害,也便无暇顾及,此时才一一见行。这下八大教终于聚齐,乃多年未有之盛事,要非这次佛门东下,这干人轻易不会现身。佛门一动,天下皆动,其余七大教利益纠葛,倶闻风而至,不敢轻忽。
遗石看着太平教那三人,忽心中好笑道:“哈哈,可笑五行宗三家吵得不可开交,原来罪魁祸首却在这儿!不过太平教又怎会了五行宗的功法,那其余两个人上哪儿去了?也是,他们既嫁祸给五行宗,又怎会五人一齐前来!”
他善变化之术,虽然功力大损,但目光依然老辣,这太平教的三人即使改了容易了貌,但又怎能逃得过他这位方家的眼睛。他大感好奇,也不知这太平教是故意陷害五行宗,还是临时起意?
这时又从后院里走出十来个僧人来,其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形态各异,但倶神气内蕴,岳峙渊渟,大见不凡。
众人一见之下,均是一凛,他们初来之时便已发觉后院中有数道极强的气息,知鸡鸣寺中尚有高手伏焉,并不止眼见的这几个和尚。对此他们并不感到惊奇,十方寺有大批的高僧东下,不问可知此时便隐身在这后院里。这刻见他们出来,想是一来八大教已经聚齐,来宾皆至,二来是因五行宗三方说僵了要动手,他们出来观战,同时也以防不测,在旁边掠阵。
众人眼睛一扫,已看清了这些和尚的人数,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正好是十八个,闻听十方寺有个十八罗汉阵十分地厉害,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他们正好可以结成一个阵。如以这样的一个力量行走江湖,只怕足以横扫大半个天下,也只有像我八大教,及一些名门大派方能幸免。十方寺派出他们来,若说没有重大的事由,任谁也不会相信!”
赵炎大喝一声,道:“咱们到上面打去。”正要纵身而起,却听一个和尚道:“哎哟,圆生师兄又不行了!”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胖和尚摇摇欲坠,满脸痛色,兀自嘴硬道:“我……我没事,你……你们不……不要……管……管我,我……我行一下……一下功就……就好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调起息来。
赵炎见他脸上金光乍现,不时像蛇信一样吞吐伸缩不定,心惊道:“好厉害的剑气,谁将他伤得这么重?”
其他僧人忙去扶那胖和尚,欲为他运功疗伤,那胖和尚嘶声道:“大……大事要……要紧,莫……莫管……管我。”胖脸上汗如雨下,似极痛苦。
果然,此话一说,那些和尚便即住了手,只是却跺脚连连,显得焦急已极。众人愈发好奇,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竟让这和尚不接受同门相助,怕损害了他们的身体,耽误了正事,这些和尚也即当真不去为他疗伤,空自嗟叹着急?”
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小胖和尚哭喊着从后院里出来冲向那胖和尚,又被另一个小和尚给拖抱了回去。众人早察觉到后院禅房中尚有十来个小和尚,小至刚才那三四岁的,大至十五六岁,均不解道:“要说他们为大事而来,为何偏又一个个带着小和尚,这是为什么?”
圆通是后到的鸡鸣寺,不知情由,问道:“圆生师弟这是怎么了,怎会受了伤?”
另有一个和尚替圆生回道:“圆生师兄这是中了纪白神剑的剑气。”
众人闻言大惊,便是叶求知也是十分诧异,看了遗石一眼,心道:“多半是他捣得鬼!”
遗石却在暗笑道:“谁叫你这个胖和尚自不量力,非要帮我治伤,你道这剑气是这般好拔除的吗,我如此身手犹被它弄得痛不欲生,修为大跌,又何谈是你!不过也多亏你这一拔,我才好过些,能混到这寺里来,而不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