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金鱼，经常死吧？”王苏龙问王阿姨。

王阿姨点点头，道：“是啊，我家这金鱼，也不知道是不是水不太好，隔一段时间就死，隔一段时间就死，怎么弄都没用。以前还是一个来月换一次金鱼呢，现在就几乎是四五天就换一次。”

王苏龙道：“你就没觉得这些金鱼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王阿姨一愣：“什么问题？”

“要不怎么说，无知的人真幸福啊。”王苏龙感叹了一句。张潇在旁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人家正主儿还在这里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太好吧？

王苏龙道：“这金鱼啊，不论你怎么样，它都会死。不是水的问题。”

“难道是饲料？不能啊，我买的这个饲料挺贵呢。”王阿姨道。

“……也不是饲料的问题，是你这个房子，风水的问题。”王苏龙叹气，他指着罗盘，慢慢说道，“风水讲究有风也有水，风乃无形，水为有形，有形衬无形，乃是富贵之相；无形衬有形，则为庇荫后代子孙之相。你这里的风水，不，也不是你这里的风水，应该说这座楼的风水，无形衬有形，要是用来那啥……后代绝对多福多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啊……”

这话在刚才王苏龙就已经跟张潇说过了，现在只是说的更细致一些。只听王苏龙继续说道：“不过算了，天命是不可以更改的，但是风水却能改。其实这里的风水差不多都被破坏完了，也不是福，也算不上祸。现在为祸的，就是这里曾经的住户。”

王阿姨听了，疑惑道：“我说王大师，我们买的是新房子，我们就是第一个住户，怎么可能还有新住户呢？”

张潇道：“呃，应该说是这里的楼还没盖起来的时候，住在这里的人。”

“哦……是这样啊。”王阿姨似乎明白的点点头，但张潇看她那个状态应该是没明白。

王苏龙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你家住在死人上面吧？他道：“王阿姨，你家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这个屋子，床别东西向摆，改成南北向的，然后金鱼缸嘛，就放在客厅里就行，放在这里风水不太好。这叫有水无风，金鱼很容易煞气入体，所以死的也快。”

“哦哦，好的，那大师，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王阿姨问。

“这个嘛……其他的都是辅助手段，用不用都无所谓，顶多就是你家里更安全点儿。这样，我有灵符一枚，外加一串手珠，有了这两样，您平日里就再也不会出现什么有人敲门开门却看不见人的怪现象了。”

“真的？那太好了！”王阿姨喜道。

“只不过……这个价钱有点贵。这东西是买不买都行的，您还是仔细想一想比较好。”王苏龙道。

“嗨，还想什么啊，大师您就说多少钱，我现在就下楼取钱去。”王阿姨道。

“灵符八百八十八，手串一千六百六十六。这已经是优惠价了，要不是小光跟我介绍了您，我是不会给这么便宜的价钱的。”王苏龙道。

“好，王大师没问题，才两千多不算贵。但是我家里现在没这么多钱，您看我去旁边的银行去取个钱，行吗？”

“当然可以。”王苏龙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张潇怎么看怎么觉得是神棍的笑容。

张潇确实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他原来以为所谓的生意是帮助别人降妖除魔呢，没想到降妖除魔没要多少钱，卖个灵符竟然要八百多，抢钱啊？这不就是那些江湖骗子才干的勾当吗？

王苏龙见张潇有话要说，赶忙打个手势，告诉张潇噤声，然后跟着王阿姨出去了。

王阿姨下楼取了个钱，在王苏龙这里换了一张灵符一串手珠。张潇在旁边看的直愣神。据他所知，那张灵符是王苏龙在家里画符的时候失败的东西，一抓一大把的那种，竟然让他卖了八百多；而那个手珠就更厉害了，明明是张潇昨天路过旧货市场在路边看着喜欢随便买来的，竟然让这货卖了一千多？

“好了，记住我说的话，把您女儿屋子里的摆设改变一下，这样子情况就会好许多了。嗯，如果还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王苏龙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关门离开了。

坐在电梯里，三个人默然无语。半天，张潇才憋出来一句话：“我说王哥……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王苏龙瞥了张潇一眼：“你说呢？”

“可是……这栋楼……”张潇以为王苏龙那意思是结束了呢。

“谁跟你说结束了？这栋楼有大问题，要是这么就结束了，那我这个茅山正宗，你这个天巡者，也就别干了。”王苏龙道。

张潇问：“那你刚才卖人家……”

“咳咳，那是生意，你别瞎说话。”王苏龙呵斥了一句。

张潇看了看旁边看热闹的陈三光，不说了。

三个人从电梯上下来，出了楼。王苏龙问陈三光：“我说小陈啊。”他这又是小光又是小陈的，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称呼。

“哎，王大师。”陈三光赶紧答道。

“刚才呢，你也看到了，你就住在这里，你比谁都清楚，这里确实有鬼，对不对？”王苏龙斩钉截铁的说。

“是……我确实觉得这里有点问题。”陈三光道。

“所以，今天晚上，你在楼下等我俩，我俩还来。”王苏龙道。

“来嘎哈？”陈三光问。

“呵呵，捉鬼啊。”王苏龙微微一笑。

……

“喂，我说你啊，你这生意做的也太轻松了吧王哥。”一家普通的饭馆里，张潇一边吃饭一边问王苏龙。

王苏龙道：“嗨，哪儿就轻松了，今天晚上还要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说，今天又要熬夜了。”

“你可拉倒吧，就好像平时你睡觉很早一样。”张潇鄙视道。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不过吧，我觉得有必要对你特训一下。”王苏龙道。

“什么意思？”张潇问。

“你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其实还是假的多，真的少的。咱们是真的，咱们知道，别人不知道。别人都卖符卖开光的佛像啥的，咱们不卖这些东西，只捉鬼，你说出去，谁能信？所以，卖护身符是必须的事情，而且，咱们的钱都靠着卖护身符来呢。”王苏龙道。

“那咱们也没必要骗人吧？”

“我哪里骗人了？”王苏龙义正言辞的道，“我让王阿姨改变她女儿卧室布局，这都是真的。后面的灵符手珠，我都是让她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不想要让她买，她都想买。这些人求的就是一个心安。”

“我好想有点懂了。”张潇猛然想起来老年人喜欢买保健品。这买护身符和买保健品几乎是同样的道理，求的就是一个安心。只要不出事，就算没好处，那也是最大的好处。

“懂了就行，今天估计会很忙，打起点精神。”王苏龙道。

“这栋楼到底有什么问题？”张潇问。

王苏龙冷笑，道：“这栋楼啊，里面住的，全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