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钊在树下没等多久,忽然就朝我的方向招起手来,这样的举动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我被他发现,匆忙将头缩了回去,但一想又不可能,转头看,一人影从我身旁掠过,直接走向冯钊处。
这两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也真是巧,不然被发现了,真有可能功亏一篑。
冯钊与那人接头之后,冯钊就开始朝外面指指点点,又指了指冰窖的地方,但另一人却摇摇头,冯钊顿时有些气地跳脚,在那里红着脸低喝了起来。还是有所顾忌,我只听到骂人的词汇,并没有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
冯钊没说两句气便消了下来,面『色』变的阴狠险辣起来,朝着大理寺外又指了指,嘴上还念念有词。而那一人听到之后,也是不断的点头,最后一抱拳应承后,先行离开了。
冯钊做完这些事后,并没有离开,又在树下等了起来。看来这老兄的业务也够繁忙,竟然还有事情要办。他要等,我自然也跟着他等。
不一会,又从一旁上来一位人儿,不过这次倒是熟悉多了,正是接待我们的张师爷。
张师爷左右看了看,凑到了冯钊身边。冯钊上前搂过张师爷的肩膀,两人低声又是一阵交谈,不过两人没说多久,张师爷大概点了两下头后,就算接触完了。之后张师爷先行一步,冯钊在后面『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见冯钊离开,我便也跟了上去。不过走一走,却是来到了膳食坊门前,冯钊整了整衣冠,便走了进去。既然已经到了候文凯的眼皮底下,我也没什么理由跟着了。所以准备到外面看看那张师爷和先前一人准备干什么去。
但是从膳食坊没走两步,就看到张师爷小步子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过来。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的行动轨迹有些让我看不明白,所以我张手便将张师爷拦了下来,“师爷,这么着急,是准备干什么啊?”
张师爷见我也算客气,“禀大人,西府中传来消息,有急事发生,需要几位大人回去处理一趟。”
我看着张师爷,他满头大汗,一脸的焦急之『色』,看样子实在不像说谎,不过见了刚才他与冯钊的商议,我也只能说这老师爷演技真不是盖的。我心中直犯嘀咕,这消息恐怕是冯钊给你传的吧。这话我也没说,侧身给他让开一条道,让他进去看说些什么话。
张师爷撩起袍子就奔了进去,抹去头上的汗,直接跪倒在地,“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冯钊本来还与候文凯搭话说笑,见此一幕,眉头一皱,“出了何事,大惊小怪的?”说完这话又扭过头来对候文凯笑着道,“手下人不懂事,大人您可别介意。”
候文凯连话都懒的回,直接问张师爷道,“出了什么事了?”
张师爷座下回应道,“大人,刚才小人得到消息,说炼天宗那边也差人过来询问马学海之事了!现在人已经到了西府,就等着我们回去呢!”
“炼天宗?”
忽然来的这个消息,我与候文凯想法恐怕都一样,这时候炼天宗来干什么?
“大人!咱怎么说?那边来人了,咱就回去吧。毕竟那马学海的父亲马健,可是炼天宗的人啊。”
“马健乃马学海之父,儿子死了,其父自然有权过问此事。但我不明白的是,这件事跟炼天宗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问,当下张师爷连带冯钊皆是一愣。不过不等他们回话,候文凯就站起来笑道,“好了,这里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你们准备准备,我们马上离开。”
冯钊面上现出一丝喜『色』,但随后又迅速地隐藏了下去,虽然很快,但是实在逃不过我的法眼。
“大人,既然我们要启程,那马学海的尸体?”
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这冯钊如此算计,看样子对那马学海的尸体很是关注。不过一个死人,有什么可考究的?还是说马学海身体内的那些毒,与这个冯钊有关?在没有更多证据前,只能先暂时这么假设。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吧。
“你有什么建议?”
冯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小人只是觉得,既然炼天宗人来了,不可能说不让人家见上一面吧。”
候文凯看了我一眼,我则是点了点头。
“好吧,冰窖里面收拾一下,一会带着一块走。”
这时候我自告奋勇道,“我去吧。”
候文凯自然不会反对,应允了下来。他还想过来与我说些什么,但那冯钊却是及时地夹在我二人中间,笑着将候文凯请了去,“大人,底下事就交给小人吧,连日赶路,又马不停蹄来大理寺调查,您还是多休息休息。让小人也好出一份力不是。”
事无巨细,亲历下为,候文凯就算想这么做,底下人也不给机会,尤其那觉能也上来攀些交情,“候大人,大理寺里存有大量刑判经决书,许多悬而未决的案子,还需要像大人一样的能人高手解决,不知大人能否给个薄面,移驾藏经阁?”
在我一个眼神之后,候文凯也就同意了觉能的请求。
差不多商议完毕后,我就带着钥匙朝冰窖去了。不等我到冰窖面前,可想到的家伙就到了面前。
“张师爷有什么事吗?”
这些人现在的行动目标已经是越来越明确,无非就是冲着马学海的尸体来的,怎么都看的出来。但是我又实在不明白马学海的尸体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值得这些人这么上心。
张师爷脸上挂着笑容,不着急说出理由,先是问道,“大人还没吃饭吧?刚才看您一个人在外面晃悠,没有进去吃饭。现在又要忙这件事,不如让小人代劳吧,小人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东西,您过去就行了。”
真不是一家人,不仅一家门,这张师爷跟那冯钊可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说话风格都这样相近。不过我可不是候文凯,不会跟他拐弯抹角。
“师爷看来对马学海的尸体很是关心?”
张师爷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没什么事师爷就差轿子来吧。冰窖里面味道不好,恐师爷下去之后闻到味道受不了。”我打断这段无聊的对话,直接下了冰窖。
针穿线过,将马学海尸体缝合上,直接用布包着抗了出去,外面马轿已经到位。
“不用了,我自己来。”将马夫驱赶走后,把马学海尸体扔进轿子中,就静静等着离开了。那张师爷也是奇葩,见我在此,不好过来看马学海尸体,直接去冰窖里面确认了。
时间差不多来到傍晚时分,候文凯一伙人才伙同觉能等到了大理寺门前。
交代两声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候文凯这个时候,才找到机会接近我来,低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最好小心点,我估计我们回到西府这一段路上,走的很不太平。”
候文凯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驱马到前面去了。
不出我预料,一行人差不多离开大理寺十多里路的时候,终于是见到了伏击我们的家伙。个个坐下马匹精良彪悍,武器绽放寒光,面相凶神恶煞。
“将尸体交出来!”
得了,听到这个话,我也没那么多废话了,既然都这么直白了,也没任何询问的必要了。压住冯钊驱马前问的欲望,一柄剑直接飞去夺了张口人的『性』命。
“今天你们一个人也别想走。”
剑走飞舞,影如妙曼,这群前来劫尸体的家伙,在我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没人能挡得了第二剑。我不想跟这些家伙过多纠缠,所以很快就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而最后一人的人头落地的时候,我并没有停下来,挂着一身鲜血,直接抬剑回指向冯钊。
冯钊座下马匹当下受惊『乱』窜了起来,冯钊面『色』骇然,想要努力地将座下马稳住,但是在我的杀气之下,又怎么那么容易。
估计这冯钊已经被吓破胆了吧,这时候也是我要向他出手的时候,这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
但是还不等我动,面前一柄刀斜『插』在我面前,到上红缨飘扬,来者不善啊。
朝着刀飞来的方向看去,一行三人,完全不是先前那些人可以比拟的气势,光是一人,我都感觉到不小的压力,更别说是直接来了三个人。
再看向冯钊,他也是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仿佛也没预料到这三人出现的情况。
难不成还不是同一批人?
“你们是谁?也是为马学海的尸体而来?”
“明人不说暗话,将尸体交出来,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不然『逼』得我们出手,到时候是生是死,就不一定了。”
“漠『乱』海风气很差,我所遇到的抢劫事很多。但最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喜欢抢尸体的。”
来人大笑,“对你来说只是一具尸体,可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他们三人并没有蒙面待人,加上说的这些话。想来也是被雇佣过来解决此事的,深问他们,也没什么意义,这下看来,除了杀之外,还真没有第二条路了。
想到此,我手中的剑不禁握紧了几分。
“想好了?”来人也是察觉到我心态的变化,不过还是没有任何紧张感,为首之人指了指我旁边的几人,“你能逃得了,我们不意外,但这些人,一个你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