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的是一辆路虎，看来学生家境确实不错。司机一直没说过话，家规好像也挺严。

初三突击补习，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很差，临阵磨枪型；一种很强，要拔高。根据资料，这家的应该属于后者。

拔高对于家教老师就有更高要求，季焰看着窗外的风景，理了理思路。

他又想起电话里孩子母亲说过的话：“我儿子不太爱说话，不过性格是很好的。只要老师您能坚持下来，到时肯定还有重谢。”

怎么着这话都有点奇怪，搞得季焰心里不上不下。不过既然答应了，肯定不能半途而废，要真给拒绝了，盟主不得砍人？

等他下了车，眼前是一幢独栋别墅，四周有花草树木，季焰拎着纸袋，就听到司机说：“少爷应该在书房，老师您进去吧。”

这个叫法让季焰一震，少爷……可以的。

季焰进去之后，客厅空无一人。刚才说人在书房？这要让自己过去还是怎么着？

他看了看表，离十点上课还差三分钟。

季焰只扫了一眼客厅，就坐到了沙发上，拿出准备的资料翻阅。

突然听到楼梯有动静，他下意识抬头，楼梯中间站着一个少年，还穿着睡衣，面无表情。

这就是要教的学生？想起家长说的孩子不爱说话，他站起来：“你好。”

少年这时才走到近前，季焰一愣，少年眼睛非常明亮，光芒流转，个子和他差不多高，挺拔，五官尚未完全长开。奇怪的是少年微微眯了眯眼，却没答话。

果然沉默寡言。

季焰又说：“十点开始上课，我姓季，四季的季。我教数学。”他抬了抬腕，“刚好十点，我们开始吧。在哪里上？”

对待不爱说话的孩子，还真是考验，季焰默默腹诽。

少年的眼里好像闪过一抹探究般的趣味，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唔？这是要去楼上？

他还在犹豫，少年一手扶着楼梯，回头，似在问他为什么不跟着。

说句话真的累不着啊，少年，能说句话不？季焰抱着资料，跟上。

打开房门，季焰进去才发现是很大的一间书房，书柜一直抵到房顶，桌子上是很高的一摞中考资料。后面的窗户拉开了窗帘，外面是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

“季老师先坐，稍等。”少年第一次开口，还在变声期，微沙哑，态度却不算差。季焰莫名松了口气，明明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让人有压力呢？

他坐在椅子上瞅了一眼桌子，有一份英语试卷，非常漂亮的花体字，哪怕是他自己，都没这个孩子写得好，季焰看了一眼，往旁边扒拉，将书放上去，低头看要讲的内容。

看样子，这个孩子确实如家长所说，学习并不差，只是太过冷静，还不知道他喜欢哪种方式，大概是效率型，直奔主题简明扼要高屋建瓴应该适合。

他迅速圈定讲课风格，在纸上画了画。

少年进来的时候，他正低头看书，深棕色桌椅将他围住，棉白衬衣袖子挽起，眉目温柔，窗外的光线笼罩在身上，像一副和谐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