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又问:“你为什么陪我来?”
我感觉这不能算是一个问题,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平淡的说:“拦不住你,只能来保护你,也为了柳教授,我有必须来的理由。”
紫毓很认真的看着我,过了半晌才说:“你变了,变的成熟了,和上学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这半年你经历了什么,让你转变的这么多?”
这句话刺到了我的痛处,半年来我一直逃避在南疆发生的那些事,知情的几个人都不愿意提及。我一个人把它埋在心里,连父母都没告诉,天真的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结果它就像烙铁一样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影响着我改变着我。压抑的太久了,今天紫毓问到了,我真的想倾诉一下,于是对她说:“想听个故事吗?”
她马上披着毯子坐了起来,点了点头,我酝酿好情绪把雨林之行所有的遭遇从头到尾的都讲给了她,没有加工,没有润色就是平淡的讲述。等我停下的时候紫毓已经哭成泪人,她擦着眼泪,说道:“你还是不会讲故事,把人家弄哭了。”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暗暗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枚子弹:“与其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不如笑脸去面对未来。”紫毓听完看着火堆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我对她说:“睡吧,明天弄不好要顶风冒雪了。”我给她掖了掖毯子角的时候,紫毓突然轻轻的问我:“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谁不理谁啊?女人真是会倒打一耙,你先有的“新欢”吧!我无法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转身出了帐篷,抹了把雪在脸上使劲搓了搓,骂自己道:“胡樉啊,胡樉!什么时候了还胡思乱想,活着回去再说。”
外面风依然很大,不时传来的树枝折断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诡异,两匹马儿很听话,正低着头安静的啃着雪窝下的干草,时不时竖起耳朵警惕的关注周围的森林,它们对我这个临时主人倒也亲切,我为它们梳理马鬃,它们不停的打响鼻晃动脑袋,表现出非常享受的样子,我又喂了些豆子给它们才回到帐篷里,紫毓已经睡着了,看着她美丽的容貌,我心里却非常苦涩。
半夜没用我喊二毛就醒了,晃晃悠悠的出去撒了泡尿,就坐到篝火旁陪我。他摸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口,眨巴眨巴了滋味,摇头说难喝。他喝不惯蒙古人用茶砖、盐巴煮的奶茶,说和中药一个味,我则笑话他没有品味。二毛傻笑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脸的对我说:“这二年我感觉你怎么变的不爽快了,上小学时候掀女生裙子的精神哪去了?我都替你累得慌,一对痴男怨女,早点挑明得了。”
我扭过头骂道:“去你大爷的,我就记的往女生书包里放过癞蛤蟆,掀女生裙子的事都是你干的,有脸说!”
二毛揉着脑袋说他最近得了记忆缺失的病,以前干的事都忘了。
又逗了几句嘴我就去睡了,醒的时候发现风居然小了,但空气冷的让人窒息,湿度也上高了,大雪极有可能在今天落下。阿瓦不停的驱使着七条巨犬加快速度,想在降雪前多走些路。
突然风竟然在彻底停了,周围安静的吓人,阿瓦停下了爬犁对我们说:“快准备搭帐篷,暴风雪就要来了!”我们也知道这是暴风雪前的宁静,哪敢怠慢,合力把爬犁竖起来斜搭在一块岩石上,用绳子,石块,泥土,木桩不断的加固,最后爬犁下面形成了一个安全的三角形安全空间。
阿瓦和紫毓给马做保暖,我和二毛分别去林子里检些干燥的树枝准备生火抗寒。才下午三点不到,天空已经完全被浓厚的云层所遮挡的,树林里阴森森的令人心里发毛。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害怕,不敢走的太远,正在低头捡树枝,忽听身后发出了“咔吧”一声踩断树枝的脆响,回头却没看到人,喊了几声二毛却从前面答应了。
两个人抱着一堆木柴回到帐篷,刚升起火堆风雪就到了,狂风卷着雪片吹打来,整个爬犁不停的颤抖,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原以为这里足够坚固了,现在又后悔没再压几块石头,我和二毛不由的用手死死抓住爬犁,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爬犁下面的空间狭窄,为了节省空间更是为了取暖,我们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条狗。狗都是经过训练的对人非常温顺,紫毓抱的是一只白色的“笑脸”狗,因为它张嘴吐舌头的样子好像在笑,我抱的“大黄”耳朵特别尖一直竖着,这群狗里数它块头大,二毛的是一条黑狗,毛长的把眼都挡住了,它可能还受了点风寒,冲着二毛打了好几个喷嚏,二毛抹着脸上的口水嚷嚷着换狗。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风雪依旧,但是我们的“小屋”顶住了。看到没有危险了,大家的心才算放下了,在寒冷的环境里,让火一烤特别引人发困,我抱着“大黄”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