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合理,我们之所以感觉不合理,是因为我们没有领悟其中的真谛。这棵巨大的黄金树,长在这里很不合理,但是它却长了,说明长在这里是合理的。能把蒙古族和树联想在一起的,也只有树葬了。”
二毛头一次听到有关树葬的事,好奇的围着大树转了几圈,摸着下巴说道:“可惜,没有锯啊,这么粗要是想用腰刀砍倒,岂不是要累死。”
“树身上勒了三条铁箍,只是时间太久已经被瘤状树疤遮挡住了,去掉一层枯树皮就能看到,把铁箍绷断这么点事,二爷你可别说干不了。”我估计去激二毛,因为我实在是使不出一点力气了。
二毛闻言取走了我的腰刀,去砍那些树瘤,果然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勒紧树皮里的三道手臂粗的铁箍。铁箍在潮湿的环境里早已腐朽不堪,二毛一通猛砍,三道齐断,半个树身随即倾斜倒地,激起了无数灰尘。
尘埃落定后,我们看到树棺内,并躺着(站着)一男一女两具古尸,当我看清那具女尸的长相时,不由的惊呆了,身旁的紫毓也叹道:“太美了。”一个对自己相貌非常自负的女人由心而发的去赞美另一个女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更何况她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那种美是那么的雍容华贵,柳眉细目红唇高鼻,那种古典的美感和身上所穿的华美蒙古贵族服饰相辉映,美的不可方物,令人不敢直视。
紫毓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美人了,可是与她相比缺乏了那种傲人的贵族气质,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皮肤,细腻的你无法把它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我仗着胆子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的她的脸蛋,好像怕她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似的,结果感觉她的皮肤不但细腻而且还很有弹性。我们无从知晓她究竟用了什么驻颜法,毕竟元墓实在是太罕见了。
可是这具香艳女尸的伴就太倒胃口了,皮肤干枯如蜡暂且不说,都算不上一个全活人,脑袋和右肩竟然缺失了,只好用金箔做了个面具和义肢按在了上面,个子挺高,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大块头,穿这一身戎装,八成是个将军。
“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估计这又一出旧社会王宫贵胄强奸女性意志的悲剧故事。”二毛感叹道。
“二毛,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出‘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感人故事,别看那男人现在和炸过劲的油条似的,万一活着的时候是个帅哥呢。”虽然我这么和二毛说,但是我也不愿意相信美女和野兽会有真爱。
“你们俩都别争了”紫毓见我和二毛又要抬杠,拦住说道,“我想这个女人是自愿为他殉葬的,你们看两个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而且是女的握住了男的,他活着的时候是不是帅哥不敢说,但至少这位美人心甘情愿与‘丑八怪’生死相随。”还是女人细致,我怎么就没发现他俩的手是相握的,既然有真爱我也就勉强接受美女和野兽的事实了。
蒙古人不讲究厚葬,树棺里除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和女尸身上的几样首饰外,再无什么像样的陪葬品了。不过细心的紫毓是在女尸玉枕下面发现了一张羊皮卷,上面竟然书写着7种不同的语言,里面有汉文、契丹文、甚至还用了西夏文,当然更少不了蒙文,它们记述了相同一句话:“有缘君子,经历万险来吾身旁,务必助吾寻回亡夫遗骨合葬,当以万金奉上报君之恩,此去处乃极幻之地,危险,切切。”7种文字书写笔迹完全一致,皆出自这位年轻的蒙古贵妇之手,这么说她算得上一个奇女子了。
“还真是殉情记啊!嫂子,我可真服了你了。不过这小娘子良心大大地坏啦,老公脑袋混丢了,是很可怜,那也不能玩了命的整咱们啊,还残忍的杀死了一对母子。长得漂亮的女人,心肠都坏,嫂子,您除外。胡桑,我看咱这个忙不能帮,她这么大本事都不能给自己老爷们收尸,咱去了不更得歇菜啊,切切!”二毛劝我们别趟这趟浑水。
“对于一个为爱执着又痴狂的女人来说,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都不奇怪,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哪还会去在乎别人的命。再说在封建时代,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哪有什么权利可言,那时候蒙古人原始的野蛮喜气未脱,杀个把贱民在当时好像也不算太过分,毕竟时代背景不一样,所受的教育也不一样,咱不能武断的说她人品如何。一路上的试探,无非是像考验一下咱们是不是有资格去找回她的死鬼老头,如果咱是群草包,就不会来到这里打扰她的亡魂。不过她还是估计错了,咱们确实活着来到了这里,但是对她的‘万金’却不感兴趣,而且她还在试探我们,连她死鬼老头遇难地方在哪,都不肯明示,看来她也知道那个地方是极端危险的,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二毛这次很赞同我的推断,补充道:“我感觉,那个南北朝时期的暴君野心家,估计也着了这小娘们的道,被从原来埋得地方拖出来,给人家当看门狗,活该报应,哎,你说她那死鬼老头‘啊呜’的地,会不会就是刻在棺材盖上的,什么‘八十八’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