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这关乎到一船人的性命,可不是该省钱的地方。去远洋探险,这船还是略显小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比它更合适的了。我们只能牺牲一部分空间来储备燃料,不然很难在复杂的海况下搏击风浪。”
最后我们爬进了驾驶舱,这里视野开阔,全船的情况一览无余。驾驶台上几十个仪表和屏幕看的我直头晕,不但有高科技,还有传统的航海仪器六分仪等。我从小在内地长大,只坐过渡河的木舟,这些仪器只是在书上见过,更别提使用了,好在郑椋家有航海传统,又在海军服过役,他懂很多,但也不专业。
郑椋背靠着船舵深沉的对我和紫毓说:“在海上我们孤立无援,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脚下的船只。我们只有完全相信它,正确的使用它,它才能发挥出全部的作用,保护我们,帮助我们战胜海洋。你们愿意把性命交给这艘船吗?”
我和紫毓互相看了一眼,认同的点了点头。郑椋说船的核心部分已经基本完成了改进,只剩下调试和油漆这些相对简单的工作了。船长的人选早就定下来了,还缺几个船员,正常人是肯定不会为钱去远洋搏命的,只有找亡命徒,但是亡命徒兼老水手,这样的人却不宜找。郑椋要利用工程收尾的这几天,抓紧时间雇人,一旦人员齐备,我们看海况随时出发。
我们在船上逗留了一个多小时,下船的时候发现猫仔已经在墙角处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块面包。在我的坚持下,郑椋同意让我留下替猫仔两天,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熟悉船的情况。
接下来的两天,维修工人们陆续从船上撤下了全部工具,刷好了最后一遍漆,我见确实不再需要留人了,才打电话让郑椋接我回去。一打听,船员的事还没能落实,又过了几天无聊的日子,期间去台北玩了两天,故宫是必须去的,可是郑椋给我们找了个普通话和英语都很蹩脚的讲解员,让她说的我头都大了,最后我又塞给了俩钱把她打发走了,我和紫毓好好的在博物馆待了一天。
回到台南车刚进家,郑椋就乐着迎了出来,我猜船员的事八成定准了。果然郑椋终于雇到了四位中意的船员,他们都是常年混迹远洋的老海狼,能力和人品也信得过。
我见又有生力军加入,等于为探险又加了一道保险,也是非常高兴。万事俱备只欠“台”风,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出海的时候,我们从气象台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一个中型的热带气旋已经形成并在向台湾移动,虽然不在台湾登陆,但是台湾以东以南的海况必定是非常恶劣的。天时不可逆,我们只能耐下性子等这个气旋过去,海况转佳之后再出海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两天里,艳阳高照,天上一丝风都没有,我甚至一度怀疑天气预报又坑人,结果第三天头上,开始下起了雨来,后来又起了大风。大白天的天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我们躲在屋里,看着窗外海天相接的地方亮起无数的闪电,但是却听不到雷声,风暴的中心还有很远的距离。睡觉的时候,风暴才呼啸着到来,狂风怒吼着绞碎了别墅里的花草,吹断的树枝被卷起高高抛上了天空。
我和紫毓这样在内地长大的人哪见过这种阵势,感觉待在哪里都不安全,焦急的在屋中踱步。郑椋和管家三口每年都要经历上几次甚至十几次这样的台风,早就见怪不怪了。管家的菲律宾老婆见我和紫毓焦虑的过分了,好心的为我们煮了安神汤,说喝了汤回屋放心睡,第二天醒来就过去了。
我喝了汤回屋躺着床上,听着窗外裂缝呼啸的怪声,渐渐听的习惯了,模模糊糊的就要睡去。突然间我听到风中夹杂着细微的哭泣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好像一遇到恶劣天气我就会听见哭声。
这时我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紫毓哭着跑了进来。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怕电闪雷鸣的雨夜,有况且实在一个人待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我扶她坐在床上,刚要开口劝她,没想到门口又闯进了两个人,原来管家的老婆和女儿也听到了异响,还以为闹贼了,拿着笤帚和鸡毛掸子上楼来抓坏人。
四个人八只眼对在一起好不尴尬,我还真说不清了,不过两个人很识趣赔了不是,而且还把门给带上了。我想去开灯,却被紫毓拦住了:“樉,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原以为寻找建文遗宝虽然有危险,总不及咱们在蒙古的遭遇凶险。可是你看外面的风暴,自然的力量我们是无法克服和预测的。在大洋上,我们一叶扁舟万一遇到这种程度的台风,我不敢想,你说呢?”我搓了搓脸,坐到紫毓旁边:“是啊,‘能登山,莫下海。’我并不奢望能凭一己之力找到失踪千年的传国玉玺,可是这一切好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有种莫名的力量引导着我们相遇,或许是玉玺本身的感召,它自己选择要在这个时期现世。如果我们现在退出,当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郑椋不会停下的。胡郑两家世代相交,我确实不忍见他独自去冒险,要不……要不你回去吧。”
紫毓握住了我的手:“我只是说危险,可从没说过要退出啊!你们去荧海里探险,回来再把精彩的过程告诉我,让我后悔吗?我没有野心,但是也不甘于平凡,我相信咱们会成功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听了紫毓的话,我很感动,犹豫再三最后决定把二毛在阴山带出另一块金牌的事说给了紫毓。我本以为她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她却激动说:“你、郑椋、二毛手里各有一块,朱家的传人也会有一块,如果我们这次南洋探险又有收获的话,那就是五块,已经超过半数了!或许我们真能找到玉玺也说不定哦!”
“小声点,这事我打算先瞒着郑椋,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小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咱俩又太实诚好上当,留上一手我们就有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