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郑椋从背包里取出一只黑色的手枪塞给了我,这枪比我在云南用的M1991重得多,我退出弹夹一看,子弹也大了一圈。
猫仔曾在台军服役多年,对武器相当精熟,给我解释道:“勃……勃……勃朗宁Mark I I型手枪,9毫米口径,绝。。绝对安全高效。”
我对枪也不陌生了,拿着它心里更有底了,但还是嘱咐他们一定要藏好,万一被船员们看到影响团结。
我悄悄把枪藏好就和郑椋猫仔上甲板赏月,台风刚过,天上无云显得格外的明亮,我们四个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说着说着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郑椋:“咱的船叫啥名字啊?”
“以前这船叫海斯什么顿,是船主外国老婆的名字。”
我说出师无名那怎么行,一定要取个好名字。郑椋吐口而出:“就叫‘鹦鹉螺’号,《海底两万里》里尼摩船长就是驾驶着它穿越了荧海。”
紫毓摇了摇头:“不好,‘鹦鹉螺’号是个潜水艇啊,而且这个名字很多船都在用,也不能体现我们此行的主题,我们要乘风而行,叫‘风信子’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傻丫头,咱们又不是度蜜月,不如叫……”
这是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猫仔突然蹦出了两个字:“风神。”
“好名字!豪气!我们此行面临的最大敌人就是风暴,‘风神’能体现出我们征服风暴的大无畏精神。”说着我拍了拍猫仔的肩膀以资鼓励,“我建议为了‘风神号’干杯。”
平静的海面上,坐在甲板上的四个年轻人虽然面临着一次危险的探险,前途未卜,但是在这一刻他们是快乐的。
第二天天刚放亮,张伯就把我们从睡梦中喊醒,摆三牲焚香祷告祭了妈祖,“风神”号就迎着朝阳出海了。与来台湾时候不同,我们向东行驶一开始就进入了深海区,海再不是浅绿的颜色了,而是深蓝色,如同宝石一样。天气晴朗但是海风仍然很大,“风神”号只能算的上小型船舶,虽然坚固但毕竟体积小,在风浪中非常颠簸,紫毓刚开始还能忍,可是后来就吐了,没办法只好让她吃了晕船药在舱里休息。
船上的其他人则不然,船长船员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水手了,郑椋和猫仔也是海军服的役,这点小风浪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他们都很奇怪,我这个第一次出海的菜鸟,非但不晕船,反而敢搏击风浪,主动在甲板上帮忙。据算命的周瞎子说,我是铁杆的水命,遇水皆不惧,所以才能如此坦然自若。
因为风小浪微,除了张伯一直在驾驶室里掌舵,其余的人都还是比较清闲的。“酒瓶”果然不负他的外号,上船开始手里就拿着个扁的铁酒壶,不但脸连身上都是红色的,不过干起活来真不含糊,几十斤重的绞索和锚链他不需要人帮忙,酒瓶掖裤兜里,两只手抱着就走。吴家兄弟主要负责机械的维修,他俩一般都待在底舱不上甲板,负责雷达声呐这些高科技产品的是“疯子”,现在无事可做他就背着画架跑到船头画画。
我很好奇,这么大海风,除了偶尔过一两艘海船,就是飞翔的水鸟,他究竟在画什么,走过去一看,他竟然在画海。
“‘疯子’你这哪是画画啊,简直就是调颜料啊,就是一片蓝。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啊?”
疯子见我这个“老板”来了,天真的笑笑;“大佬,叫我疯子就好啦,别人都这么叫,我也习惯了。海洋是最美丽的,地中海的晚霞,好望角和比斯开湾的浪涛,珊瑚海的椰林,多令人向往啊。”
没想到疯子还真有点艺术细胞,我也不便打扰了,就回舱里照顾紫毓。前两天的航行非常顺利,紫毓也慢慢的适应了海上的颠簸,不再晕眩呕吐了。可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晚霞特别的黯淡,张伯看着晚霞渐渐地皱起了眉头,我心道不妙,入夜岛内发来了最新的气象云图,众人一看脸都绿了。
原来航线上被信风带来了一个气团,我们避无可避,即使现在调头回去也会被它在半道上追上。张伯见风暴的规模并不算大,就放下了心,对我们说:“小的们,打起精神喽,借这个风暴试试‘风神’的威力。”
午夜海上下起了暴雨,那雨大的好像天地间全部都成水了,雨水打的甲板上的人都抬不起头来。大雨闷头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们闯进了风暴的中心,虽然是白天,但是天却黑的像锅底一样,船头船尾的探照灯全部打开。我躲在驾驶室里,看着船头时而沉入水底,时而又冒出水面,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过见张伯表情依然很淡定,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这时“酒瓶”突然指着前面的海面大叫道:“海啸!抓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