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权衡再三,最后决定全伙人原地待命等待天明,然后向发出信号弹的方向搜索前进,毕竟是几十条人命不能说扔就扔了。白袍人见大哥不听他的,一甩长袍又退了回去,余下的人在夜风中苦苦等待,但是直到第二天日出再没有收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早晨没有再起雾,我们剩下的七条船沿着制定好的路线缓慢前进,开始很顺利,但是好景不长,我们在经过一片红树林后进入了一片低洼的沼泽地,想要退出来却又找不清是从哪条路来的了,一连走错了几次路又迷路了。
在原地兜了半天圈子,我也有点按耐不住了,在经过一棵大树的时候我对刀疤脸说:“法哈勒大当家,派人爬上去看看,我们必须尽快找地方登岸,陆上虽然危险,可总比在沼泽里兜圈子强,你看看油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刀疤脸觉得有理,派两个手脚麻利的手下游过去,爬上树看看究竟,郑椋不放心也跟着去了。两名海盗本就善于攀岩,在家乡也是干摘椰果割胶勾当的,爬起树来犹如两只白猿,郑椋竟也不输他们,几个起伏就窜上了树顶,看来**士兵的训练也很有一套,只是一直都没机会施展,我还真有点小看他了。
回到艇上之后,郑椋对我说我们其实已经开到沼泽边缘了,再向前开一点就能看到真正雨林了。两个喽啰的汇报和郑椋的类似,不过有个年龄大一点的海盗补充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昨天失踪快艇发射照明弹的位置是在岸上!
“这不可能!”哈迪质疑报信的海盗,但是刀疤脸对这个人非常信任,我心下骇然,他们那两艘船不可能领先我们这么多,不免有点佩服白袍人的预测,估计那两条船上的人凶多吉少了。
“河的水量太大在这一段漫堤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圆形内陆湖泊,水底地形起伏不一,浅的地方生长出大量的植物隔出了成百上千条放射形的河道,它们虽然都不太长,但是走向各异又没有规律,每走出一条河道就要面对一个二选一甚至三选一的岔口,时间久了不迷路才怪。”郑椋非常认同我就近登岸的提议。
张泰来也同意,刀疤脸当即拍板,快艇一字排开,凭借着喽啰不停地爬树登高指引,终于靠近了久违的陆地。
眼见就可以登陆了,头船却搁浅了,艇上几个心急的海盗跳下船,淌水到了岸上。后面几条艇上的人见河水最深不过到胸口浅的不过到脚脖,个个收拾行装准备强渡过去。
刀疤脸也清楚,几条快艇都是中型的,很难拖拽到岸边,于是指挥艇上的海盗分批向岸上搬运物资装备。
白袍人听到响动从他艇上的棺材壳里走了出来,见这个情景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身边一个喽啰轻声吩咐了一句,喽啰回到舱里取出了一件特质的防水服,有点像小孩穿的连裆裤,因为他烧伤严重不能穿紧身衣物,所以防水服做的异常肥大,即使这样他穿起来也很费劲,皮肤每次碰到胶皮都忍不住疼哼一声。白袍人每呻吟一声,给他穿防水服的喽啰就哆嗦一下,吓的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穿好了小喽啰吓得也快虚脱了。
河水被前期登岸的人和站在水里等着搬运物资的人搅的一片浑浊,我扶着紫毓挑了一条事先观察好的路线,淌水向前走去,刀疤脸很在意自己的二弟,他们兄弟几个和大多数的海盗们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水流缓慢杂质淤积,各类水生植物茂密非常难走,还能闻到动物腐烂发臭的气味。紫毓向来爱干净,恶心的几乎要吐出来了,我扶着他刚走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身凄惨的叫声。
我急忙回身去看,只见跟随刀疤脸大队的一名海盗小头目跌进了水里,在齐颈深的水里不停地挣扎,起初周围的人还以为他抽筋了,纷纷游过去扶他,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因为浑浊的河水里泛起了一片血污。
“不好!水里有情况,掩护队形!”
海盗们是训练有素的游击队员,再最初的一片慌乱过后,渐渐的靠拢到了一起,形成了互相依托保护的队形,把刀疤脸和白袍人保护在了最里面,那名受伤的海盗也被拉进了队伍。
几个力大的把他托出了水面,我站在远处都能看到他的军靴前脚掌的部位彻底消失了,像是被利器砍掉了一样,五根脚趾齐断,白森森的骨头漏在外面,血流如注。
几个人正被这血琳琳的场面惊的发呆,这时又有一个海盗惨叫着倒进了水里,被拉起来时双脚已经齐断。
刀疤脸应变也是不慢,指挥手下不断的向水里开枪,密集的子弹形成了一道屏障,我们见此情景也不敢再做迟疑,快速向岸边跑去。眼看还有几步就要上岸了,跑在前面的郑椋身子一歪倒在了水里。
我心说完了!郑椋这小子下半辈子恐怕要拄着拐走路了,可是没想到郑椋打了个滚又站了起来,“别过来,水里有个活物!”郑椋摆手阻止了正要上前的我和紫毓,紧跟着说道,“我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绊了一下,像是块大石头,但是它在动!”
会动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