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们闹了一会,安静了下来开始围着我们打转,不时用眼神勾引木排上的人,不一会她们停了下来像是找准了自己中意的目标,纷纷伸出玉臂撩拨我们,受到诱惑的人忍不住的身子就向湖面上倾,但是众人心中清楚掉入湖中焉有命在啊!强迫身体对抗这种诱惑,一时间大家就这么相持着。
过了一会人鱼们发现船上的人不跟她们下水,脸上露出了撒娇般的怒容,直接伸手开始拉人了。我本就不像海盗们那么好色争相去瞧半裸人鱼,所以坐的比较靠里,第一时间倒是没有被拉住,但是有一条人鱼绕了半天好像对我特别中意,竟然半个身子都探上了木排,隔着几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像被钢钳夹住了一样,同时有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向水中拉扯,那种力量绝不是娇柔的女子能发出的,甚至一般的男人也没那么大力气。我只抵抗了一分钟不到就被她拉倒在了木排上,她见我倒了更是大乐,像拖死狗一样把我往水里扯,眼见着我就要掉进湖里了,突然一个比人鱼歌声还要尖锐十倍的声音喊道:“不要!”
被这声音一叫,我猛地清醒了过来,定眼一看不由的怪叫一声:“我的娘啊!这是什么妖怪!”正拉扯我的哪里是什么绝色的裸女,竟是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它长着类似人的五官,眼睛奇大,匕首一样的参差不齐的尖牙裸露在嘴唇外面,全身长满青鳞,不少地方还长着硬毛,抓着我的手像枯树枝一样,但是力度却奇大,半露在水面上的大尾巴近似鱼尾,但还拖着两条青蛙一样的后腿。
我一看它这幅嘴脸,又恐惧又恶心,一下子挣脱了它的爪子,其他的人更是如此,纷纷把怪物打回了水中。
刚才是紫毓的一嗓子“不要”救了我们所有的人,现在她已经昏过去了。再说被打回到水里的人鱼,它们眼看就要得手了,没想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更是被破了幻术露出了原形,个个恼羞成怒,不断拍打水面向我们亮出了满口闪亮的尖牙。
“打!”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海盗们捡起了遗落的轻重武器向水中的人鱼发射出了他们愤怒的子弹,早把刚才想要活捉它们的打算忘的一干二净了。
人鱼们毕竟有血有肉,又没穿防弹衣,一阵乱枪上去顿时有七八条横死在了水里,更多的则受到了惊吓躲进了水里。一轮齐射过后,还没等海盗们更换好弹夹,躲进水里的人鱼纷纷从木排的两侧扑了出来,它们长着双条蛙腿的大尾巴一甩就能窜出水面两三米,几名反应慢的海盗一下子就被它们的利爪勾住扯进了水里。
水中埋伏的人鱼,见有人落水不顾一切的游上去撕咬,在落水海盗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湖水瞬间变成了红色,仅仅数十秒钟一个活人就被啃食了个精光。木排上的人看到此景,恐慌之余更是豁出性命拼死反击,一时间惨叫声和枪击声响彻了整个湖面。
海盗们虽然武器犀利,但毕竟人鱼数量太多,而且它们生命力极强,就算中了数枪仍能跃出水面伤人,眼见着人数最少的一条木排就要被人鱼伸出水面的爪子掀翻,张泰来突然对身边的人喊道:“火焰喷射器!快放!”
两名背着喷射器的海盗站到木排两侧,瞄准人鱼最密集的地方扣下了发射按钮,“呼呼”两道烈焰像两条火蛇一样,带着一阵阵热浪和轰鸣的尖啸喷射到了人鱼群中。
湖面顿时被大火烧着了,离得最近的十几条人鱼立刻被烈焰所吞没,有几名正在水中苦苦挣扎的海盗也被一并烧着了,活活被烧死的那种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不久他们全被烧成了半截焦炭,漂浮在火光闪闪的湖面上。
人鱼长期生活在烟雾袅袅的冰湖中,哪见过这种阵势,即便天性再凶残,也不敢再和我们纠缠了,没被烧死的纷纷调头逃向了远方,要么就潜进了深水里。众海盗劫后余生,但仍不敢大意,顾不得狂跳的心和呼呼直喘的肺,换上了新弹夹,死死盯着雾气弥漫的湖面。
过了许久见再没有人鱼的影子了,这才纷纷累倒在木排人,不少人在偷偷的哭泣,更多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战中没有苏醒过来。神经质一样瞪着大眼,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湖面上的汽油烧光了,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中,白袍人命令手下去打捞死去的同伴,但是尸体都没烧成木炭了,一碰之下碎成了无数块,水下没烧着的部分则像水雷一样迅速沉进了湖中,白费了半天劲一具尸体都没能捞上来。
清点了一下人数,这下子又死了六个,白袍人都快疯了,不停的咒骂着。紫毓在关键时候出声救了我们,但是之后一直昏迷着,我抱着她又是按摩又是喂水好半天她才苏醒了过来,醒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胆怯的看了眼水面。
原来在第一条人鱼靠近的时候,她看到的就不是什么半裸的艳女,而是那种青面獠牙的怪物,她见我们都中了魔一样用色眯眯的眼神看那怪物,非常害怕,想阻止我们,身体却又动不了,话也不能说,最后见我要遇险鼓足了全部的力气才喊出了那声“不要”,然后就虚脱了。
我想人鱼是海员们口中的传说,海员和探险家鲜有女性,估计它们进化出的**音乐对女性是无效的,不能使她们致幻,只能限制她们的行动,这次真是多亏紫毓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传说中海洋里才存在的精灵为何会出现在这冰湖中呢?这样我想起了阴山中的锦鲤,难道它们是被放养在这里看门的?一路上我们经历的种种危险,看似非人为的,只来自自然界,但现在想想很多都是巧合,在我们登陆点巧合出现鳄龟,在我们必经之路上巧合的出现了线虫,现在又出现了本该生活在海洋中的人鱼,我感觉自己似乎又落入了别人的彀中。
白袍人刚才被人鱼又抓又挠,身上全湿透,对于一个严重烧伤患者而言,疼痛是不言而喻的,他疼的发了狂,又骂又跳,抓住身边的人就打,还差点把一个劝他回去的人给毙了。在张泰来和哈迪的阻拦下,他才停止了疯狂的举动,但是言辞异常强硬的吼道:“以后不管是谁,再给我提‘回去’两个字,我烧死他!”
在黑暗中我们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的日出,接着朝阳的一丝微亮,我们快速的离开了出事水域,临走前我捞起了一具烧的漆黑的人鱼尸体,想想昨天夜里有人还说人鱼比黄金还值钱,再看看他们现在极力躲避它的样子,想想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