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井中的大漩涡规模继续扩大,不时还有井喷一样的水柱直冲向洞顶,山石被打湿后湿滑异常,想活动一下都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隧道离我们最近的塌方近的用手电都可以照到了,而且还在向我们靠近,众人一个个都是等死的怂样,郑椋却突然指着我们所站位置斜上方的一个山洞口说:“世兄,我带条绳子爬过去,固定好了你们再跟我过去,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那个洞口,离我们足有几十米远,中间全是被水冲的溜滑的岩石,对郑椋说:“你疯了吧,怎么可能爬过去,你又不是蜘蛛!”
“没关系,我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联系过攀岩。”郑椋非常自信的说。
“还是别去了,这不是游戏,万一失手……”紫毓没敢把话说完,张泰来也劝:“郑老弟,太悬了,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另想别的办法吧。”
就在这时候沉寂了一会的震颤再次爆发,而且比以往的历次都严重,脚下的岩石塌下去一大片,吓得众人纷纷退后躲避,“还不急了,等你们想到别的办法,我们早就被赶进漩涡里了。”郑椋指着头顶不断落下的岩石喊道。
法迪见郑椋要去玩命,流氓假仗义的对手下说:“来,给郑兄弟系绳子。”
郑椋简单的做了一下热身,把衣服撕成细条缠在手指上,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就荡了出去,我的心跟着郑椋迈出的第一步也跟着悬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郑椋亲人的感觉加深了,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把他当成了二毛,看他时而向上奋力攀爬,时而小心翼翼的横向移动寻找位置,虽然只有几十米,但其间的紧张外人无法想象。
终于郑椋爬到了右边两米远的地方,他双手攀住一块岩石停了足足有三分钟,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这么呆久了双手一旦力尽,再想动就难了。
“快看,他的手指在动!”眼尖的紫毓突然喊道。
“望远镜拿来,”一个喽啰把望远镜递给了张泰来,“郑老弟在发摩斯电码,他说‘我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岩石,你们帮我找。’,快,快把望远镜都拿出来,找他附近可以立足攀爬的地方。”
可我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和洞口之间像一片真空地带,岩石像琉璃一样光滑,无奈之下张泰来用手电光给他发信号,说明了情况。
郑椋果然看得懂张泰来发的信号,他点了点头,竟然向上爬去,抓住一块岩石来回摆动身体,我立刻明白了,他这样的举动是要横向的荡过去,也太危险了!那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几乎是盲跳,郑椋必须在跳到洞口的时候攀住岩石,不然就会直接掉进下面的“绞肉机”里。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郑椋的身上,只见郑椋将身体向左摆到最大的幅度时突然松手,他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荡了过去,很准,郑椋的双手一下子勾在了洞口的岩石上,可还没等我们来得及欢呼,那块岩石经不住他的体重和冲击力双重负担竟然断了,郑椋的身子一下子就坠了下来。
“啊!”紫毓尖叫了一声,不忍再看下去,一头扑进来我的怀里,我也吓坏了,心说这个兄弟算没了。
可没想到郑椋反应极为迅速,不等下坠之势成形,拔出腰间的短刀奋力插进了岩石的缝隙当中,仅靠一只手的力量阻止了下坠的势头,稍作调整,找到立足点后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进了山洞口。
一爬上去再也绷不住了,一头倒在了地上,紫毓半天没有听到郑椋落水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看到郑椋成功了,兴奋的捂住嘴都要哭了。
郑椋只歇了半分钟,就找地方固定好了绳索,我们试了试,足够牢固,法迪这孙子没和任何人商量,第一个双手抓绳,四肢齐用力倒吊着向郑椋所在的洞口爬去。
余下的海盗都想挣着第二个过,却被张泰来呵斥住了,“胡老弟,你先过,然后是你太太。”
我回头看了一眼紫毓,她对我点了点头,我对她也有信心,毕竟在大风大浪里历练这么久了,于是不再谦让,学法迪的样子爬上了绳子。
身子悬空我才了解其中的困难,敢情不想看起来那么容易,绳子在不停的左右摆动,赶上山体抖动还上下摇晃,手脚都使不出力来。当然我也不是废物,很快就爬到了大漩涡的正上方,能感受到下面强大力量带来的气流,往下看了一眼腿都软了,干脆把眼闭上了继续爬,反正华山一条路不怕“走”错。
我正在闭目爬行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的紫毓的一声尖叫,忙睁开眼回望,原来岩石平台上再次发生了塌方,几块脸盆大小的岩块从洞顶掉落了下来,其中一块眼看就要砸中紫毓了,哈迪突然冲上去推了紫毓一下,自己却被另一块砸中了脑袋,他身子晃了晃,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扎进了竖井下的大漩涡里,身体瞬间消失在了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