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试图活动了一下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果然无法动弹，甚至像麻痹了一样感觉不到它们在哪儿，双脚也是一样，几乎知觉全无；就连想张嘴质问对面那人这是干什么都办不到，因为她还发现嘴巴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开始感到害怕，因为对面这个人就是她永远都摸不透的魔鬼一样的男人凌天。他让她失去行动力，下一步会对她做出什么来都一点不稀奇。

“你以为白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凌天的眼眸比黑夜还要阴沉可怖，声音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森森寒意。

肖小苗的心骤然一沉。她白天脱离保镖的控制，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违背了约定要做的事情和计划的路线，这的确是跟他们当初的约法三章相悖的。无论她有多么正当的理由，她知道他这个冷漠无情的人都不可能会对她有丝毫体谅；再说，她现在嘴巴被堵，根本就没办法说出半个字来为自己申辩。

凌天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怒意也没有狰狞，只是覆着严霜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刺透人心胆的凌厉。

“你做出那样危险的举动，一定就跟你之前做那些蠢事一样，有一大堆看似理直气壮实则愚蠢的理由吧？”他的声音本来是深沉而富有磁性，却冷冰冰地用惩戒的语气说出来，只能让人有心寒地想要抱紧双肩的冲动，“我看有必要让你长长记性才行。”

长长记性？！

维特公司的高管因为无意中泄密而被他生生注射了试验药剂，浑身粉碎性骨折、七窍流血而死；他的贴身保镖因为把守不得力让她跑掉，被他废掉双眼；她自己也领教过被他从十九楼高空扔下去的恐怖经历……到现在，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鲜血四溅的血腥场面和从高空坠落的可怕失重感还时时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这一次，她做了挑战他忍耐度的事情，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呢？他所谓的“长长记性”，会不会是像电视上演的那些黑社会那样掀掉她的几片指甲盖？剁掉她的一根甚至几根手指头？……别说手指头了，如果是他的话即便是砍掉她的一只手或者挑断她的一条腿的脚筋也一点不奇怪！

她越想越觉得被恐惧淹没得无法呼吸，但是她却连挣扎和叫喊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那个可怕的身影一步步朝她逼近，很快遮挡住她眼前微弱的光线，肖小苗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她拼了命地用尽所有的力气绷紧绵软的四肢来奋力挣扎，就在眼前的光线被那个可怕的身影完全遮挡的刹那，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四肢冲破了一层厚重的浓雾一样的东西，猛然间又获得知觉了，对周围的感知也骤然真实起来。

她用力撑开紧紧黏连的上下眼睑，眼前熟悉的景物告诉她，刚才不过是噩梦一场罢了，她依旧在凌辰的房间里。她是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就连嘴巴和鼻子都被厚实的棉被堵住，所以才会有梦中四肢不能动弹、嘴巴不能说话的可怕经历。

但是，梦境是假，身体感觉到的那阵抖动却还在发生着。恰恰是这阵来自床垫的抖动将她从梦中惊醒的。

她钻出棉被，爬起身来周围看了一眼，终于发现了床垫正在晃动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