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乃慧恢复娇小的银发萝莉身姿，瞥了一眼被零起先生抱在着方月怜，双眼望着哈迪亚倒下的身躯，询问道。

“方零起，她情况怎样？”

飞鸟跑过来，望着身体遭遇严重侵蚀，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特别是脸部，外皮组织已经被严重的侵蚀破坏，只剩下一层血肉，犹豫着说道。

“零起先生，月怜姐她的气息异常的微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身体变成这幅样子，又不是四乃慧和零起先生，已经……”

四乃慧无法将那句话说出口，至少不能对着零起先生当年述说。

哈迪亚的下半身，被幽蓝之焰逐渐吞噬，化为一地的尘埃，彻底消失不见，上半身倒在地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加上他的气息并未减弱多少，恐怕还活着。

“呵呵，呵呵，就算你救出来，也不过是一具死尸，有什么用呢？”哈迪亚破开巨大的身体，露出人类的大小的身型，趴在上面，望着他们三人，笑着说道。

“你竟然还没死？”

飞鸟看着他，发出惊异地声音，就算身体被切断，还活着，真是可怕的生命力，这就是第五级丧尸突变体吗？

“当然，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虽然……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试图从巨大躯壳里爬出的哈迪亚，发现自己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纵然有双腿存在，就和没有一般，他的身体，依然受到幽蓝之焰的燃烧，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不将事物燃尽，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不过在意志彻底消散前，能够看到你们绝望的样子，也是不错的，好好享受作为人类的痛苦吧！”

哈迪亚此时，已经不做任何的挣扎，身体在被斩断的瞬间，他或许已经永远失去下半身，这个火焰，也发生了变化，真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第二级能力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是不会让妹妹和你这个丧尸一起上路的，那怕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也要将她救活！”方零起想起自己过去所做的，手持着被恢复原样的妖刀村正，划伤自己的左手的动脉，放入妹妹的嘴巴里，任由血水涌入她的身体。

“零起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在四乃慧看来，他是疯了，竟然将自己的鲜血注入方月怜的身体里，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的血液里承载着某种特性，说不定会被方月怜的身体排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的血，可以救她的，妹妹她还没有断气，还有机会。”

方零起如实说道。只是身体受伤而已，并非先天性被疾病所缠绕的残破身躯，还有弥补的可能。随着鲜血注入，方零起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化。

“零起先生，你快住手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算你将月怜姐救活，你也不再是你！”

四乃慧注意到，方月怜的身体在灌入他的鲜血后，在逐渐恢复，至少脸部的表皮组织，已经开始再生。比起这个，她注意到方零起的身体现状，身为活人的气息，越发稀薄，更多则是散发着令她厌恶的丧尸气息，特别是他的面色越发苍白起来，而他竟然没有察觉自身的现状。

“啪！”

四乃慧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试图将其打醒，见他无事自己，准备挥出第二下时，听到方零起地声音。

“四乃慧，我比你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之前被丧尸突变体穿透身体时，我就感觉到奇怪的地方，恐怕在那个时候，就被感染上，不过依靠自身的恢复力，压制下来。我现在只希望妹妹她能够活下去，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的，不过，我不希望你和飞鸟，将真相告诉月怜，她询问起来，就说我已经死掉，便可以，无论是谁，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如此的回答……”

能力者被丧尸突变体感染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方零起很不幸的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将他感染的母体，还是第四级丧尸突变体，其体内的丧尸病毒，经过三次突变，已经不是他能够抵抗的，在注意到身体的不对劲时，他已经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却无法说出口。

“方零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接下来……不，到时候你真的会彻底转变为一只丧尸，纵然保留着生前的记忆，也无济于事。”

飞鸟难以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再过不久，便会成为一只丧尸，那时候会是他们的敌人。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我死而无憾！”

哈迪亚发出最后的笑声，望着他们，整个身体被幽蓝之火化为灰烬，永远的消失，不会再有存活的可能，在意志消散前，能够看到如此戏剧化的事情，也算是对于他死亡小小的安慰。

“呼，结束了！”

方零起望着已经恢复的妹妹身体，又看了看自己苍白的肤色，长叹一口气，将手挪开，张开双臂将气息平和的方月怜抱在怀里，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个世界的妹妹如此的亲近，恐怕也是最后一次，随之将妹妹交给飞鸟和四乃慧。

“零起先生，你还好吧？”

四乃慧望着几乎不存在人类气息的方零起，关切地询问道。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月怜姐的生命，可这个代价，是十分惨痛的，至少月怜姐在得知真相后，绝对不会答应的。

“还算好，四乃慧，飞鸟，是该和你们两人说再见的时候，别忘记，永远不要告诉妹妹她们真相，那怕是你们临死之前，也绝对不能说出口！”

方零起再次重申，转头望着地上的血色妖刀，犹豫下便拿在手里，准备带上这个东西，它满含着他和妹妹两人的回忆，有它在身边，无论过去多久，也会想起妹妹方月怜的。

“这个东西，我也带走了！”

“零起先生，你打算到哪里去？”四乃慧倒是不觉得那东西有多重要，她望着打算离开的方零起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至少不会出现在人类活动的范围吧，或许有一天，我会被你们彻底忘记，如果那时候，我们变成敌人，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顾忌，只有将我除去，才是我最好的解脱。”

方零起自欺欺人地说道。他其实很清楚，那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早点死去，才是对于自身最好的帮助，却不能死在四乃慧她们，纵然想借她们的手，她们恐怕也很难对自己下手的。

“请帮我转告陶，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四乃慧望着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将目光转向身边的飞鸟，不甘心的带着她和沉睡中的方月怜，朝山下走去。继续待在这个伤感的地方也无济于事，就算能够带着零起先生一起，即将变成丧尸的他，也不会被其他人所认同的，甚至有可能失去作为人类的意识，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