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道与我【第三更】

2015-10-14 作者： Jane Eyre

第一百五十一章 道与我【第三更】

快与慢从来都是相对的，只有你快，才能凸显出对手的慢。可快与慢却又是绝对的，很多时候，你一眼就能看出一把剑挥动的快慢。

李天已经给辛銘上过一课——绝对的快未必是好的，我可以让你相对的慢下来。于是现在，辛銘的出手并不显得非常快，而是带着一点诡异。

剑尖在左右来回的摇晃着自己的身姿，发出“嗡嗡”的的剑鸣，如同一对蟒蛇纠缠着向前，谁也不知道，会是哪个蛇头发动致命的一击。

“左边？右边？”

剑无通的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他手中剑就这样呆立在原地,低垂着。因为这用剑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剑应该去向何方。

是左边吗？可他又觉得右边更像。是右边？可左边的更有声势。剑无通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完全看不清对手的剑招。甚至连对手出剑的方向都看不清楚。

可有一点剑无通能清楚的感觉到，辛銘这一剑是慢了——至少比她刚才那惊艳的一剑要慢的多。

可正是着相对慢下来的一剑，却诡异的让剑无通无从应对。如同一场赌博，赌注就是自己的生命。

“难道这就是天赋？”剑无通嫉妒的望了一眼身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孩。看她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用剑却如此的老道，已经明白了剑道快慢之别。

反观自己？十年铸剑，十年习剑，十年悟剑，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才摸到了剑道快慢的一点皮毛。剑无通觉得自己的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其实他也是高估了辛銘，倘若没有与李天的一战，辛銘想要悟到这一步，少不了也需要几年的时间，但有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能点化一个人的武道之路，即便他可能会不如你，即便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名武者，即便他是山间的农夫或是海间的渔民。

当你看到他的时候，就是你悟道的时候。但有些人看了也悟不到，这就是天赋的差别，毫无疑问，辛銘习剑的天赋是极好的。

这左右摇摆宛若灵蛇的一剑也是她刚刚才有所悟的，信手施展，没想到给对手带来如此的困惑。

辛銘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赌吧，无论是死，还是生，其实你都输了。”辛銘心里想道。

对于剑客来说，习剑犹如炼心。辛銘的这一剑，已经挑开了剑无通剑心里的破绽，只要他选择赌博，无论最后能否活下来，他都是输了。

这一点，辛銘知道，剑无通也知道。

眼见那贴身而来的软剑就在身前，剑无通的瞳孔突然一收，辛銘的剑在他眼中犹如放慢了速度一般。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分不清剑身摆动的方向。

在他眼中，那妖娆的软剑剑尖的左右如同纠缠在了一起，左中有右，右中含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当然是可能的事情，这就是慢下来的剑。

“赌了！”

几乎是一瞬间，剑无通下定了决心，即便他知道，一旦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这一次，他将失去自己作为剑客的所有，但这些所有与他生命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对剑，不过诚。对剑不够诚，所以即便是铸剑十年，习剑十年，悟剑十年，他依旧难有大的突破。

一滴汗水从剑无通的鼻尖划落，他手腕一抖，手中的宝剑如雷霆一般的挥向右边——他是真正赌了，这一剑，他甚至没有用上自己的感知。

见到这一幕，辛銘不由自主的笑了。

只听“呯！”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辛銘的软剑点上了剑无通的剑身，仅仅是轻轻的一点，一触即开。两人身形一错，相继跳出了圈外。

这个时候，剑无通睁开了眼睛，眼里却写满了骇然——他明白，他被耍了。

“你的心，不够诚。”辛銘突然说道，“如果你的心足够诚的话，不会被我算计，破了剑心。”辛銘潇洒的挽了剑花，微笑着说道。仿佛站在对面的，并不是生死大敌，而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

“是啊，我不够诚。”剑无通望着自己手中的剑，颓然的说道。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习剑的材料，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真心对待自己的剑。

他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剑道之上。于是，面对辛銘那飘忽的一剑，他选择赌，也失去了一名剑客应有的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