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前世今生，一双人 第十一章：东山之行

2016-03-10 作者： 慕容以泽

第三卷：前世今生，一双人 第十一章：东山之行

老叟看着洛瑶一身是血的样子，目光不忍。尤其是想到已经死去的徐青，老叟的神色满是悲痛。可是他已经信命了，他抬头直直的看着洛瑶，那浑浊的眼睛里是洛瑶那副杀神的模样。他却没有一丝的恐惧。

“公主...”老叟咳嗽了两声，方才受得伤不小，即便慕珩是妙手回春也不可能让老叟在这一会儿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洛瑶看着老叟咳嗽，慌忙跑上去，抚着他的背，轻轻地拍着：“阿公，您别叫我公主，和青......青青一样，叫我小瑶好了。”洛瑶勉强的扯起嘴角，她眼底的鲜红还没有消逝完全，看起来有些恐怖。

似乎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老叟垂下眼眸：“小瑶，麻烦你去一趟东山，去寻一位名叫菊花六叔的人，告诉他，我认命了，但是他欠我的东西也该还了。你把那个杯子拿来，那里面有一样东西，我要交给你。”

“阿公，什么东西？”洛瑶被老叟握住手，坐在了床边。老叟颤着手指着一边的杯子，是土坯的模型。洛瑶得了指示，轻轻将老人扶好，再起身去拿来那个杯子的模型。

造型粗糙，手感也是硌得慌，一边薄一边厚，很丑。但是在这种家庭里倒是不显得突兀，反而融进了环境中，而且一般的人看到这种东西都不会认为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洛瑶看不出这水杯的不同之处，将它递给了老叟。

接过水杯，老叟按住杯底，用了巧力，杯底被掰了下来，里面有一张布帛，塞在杯底的一处缝隙里。老叟取出布帛，递给洛瑶：“小瑶...将此物交给菊花六叔，你告诉他青青之死，让他...”老叟的眼睛里满满溢出同洛瑶一般的血色，“让他支持许洛。”

“许洛？”洛瑶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到底在何处听过。她郑重地从老叟手里接过布帛，捏紧，坚决地对着老叟点头，“阿公，你放心，我会的。”

“小瑶，不要记挂青青之死...”老叟说到这里，哽咽了，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洛瑶看得心痛，握住老叟的手。感觉到了手上的温暖，老叟欣慰地看着洛瑶，“这是她的命...别哭，好孩子。”

哭？洛瑶抬起头，看着一点一点的水珠从自己脸上滑下，落到老人的衣服上，这是才发现，自己早已泣不成声了。她抬起袖子想要抹去眼泪，衣服上却满是鲜血，她的或者别人的血。一件纯白的衣衫，早就成了朱砂图染成的。

“阿公......”洛瑶吸吸鼻子，随意抹开脸蛋上的泪水，也不在乎自己现在的模样，她笑起来，“我会完成青青的遗愿，让大奉恢复和平的。”

老叟听了洛瑶的话，没有什么怀疑，他点点头：“好孩子。”

一会儿，洛瑶离开了老叟的屋子，回到了徐青房门口。慕珩站在门外，怀中抱着雪球，雪球看着洛瑶，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洛瑶心底有些愧疚，她伸出手放到雪球脑袋上，雪球蹭来蹭去。

“方才是你将力量传到我身上的吗，雪球？”洛瑶看着雪球的眼睛，那诡异的符号又出现在雪球的眼睛里，洛瑶理解了，呼出一口气，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流血的小口子挤开，慕珩微愣，想要出口，但是洛瑶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雪球旁边，雪球看看洛瑶，似乎是在确定她能不能遭受这样程度的吸取精气，看到洛瑶鼓励的眼神，它伸出粉嫩的舌头就着那鲜血喝下。然后把洛瑶每一个暴露在外的伤口舔舐一番，立马愈合。

眼见着雪球精神度恢复，洛瑶再抬头望着慕珩：“夏天，麻烦你先照顾爷爷，还有把院子里清理一遍。”那里满是她造出杀戮的尸体，屋中头目的尸体也被她给扔了出来。看起来似乎是屠宰场般，满地的鲜血，满眼的红色。

“好。”慕珩应了，他看着洛瑶带着一身疲惫，但是却倔强着不显露出来。就着半月时间，他靠着雪球疯狂的寻找，只是在今晨看到雪球的变化，确定了方向连忙赶了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这种状况。

他知道现在洛瑶心底有多痛，也知道自己此刻最好只是默默守在她身边给她支持就是。只是，这是想的最好的方法，在做着的时候，心底有多痛又是没法子忽视的。

放下雪球，雪球也很通人性。自己跳到一边将自己蜷缩起来，睁着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看着慕珩。慕珩将那些人搬了出去，运到了离屋子较远的地方，然后开始清理现场的血迹。他埋着头，干着这些事情，没有一丝的怨言。

此刻洛瑶在屋子里，看着静静安睡在床上的徐青，笑了起来：“青青，我借你件衣裳穿穿。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完成的，相信我。”她说话已无逻辑，想到什么说什么，褪下身上的血衣，她看着自己的身子，皱起眉，只觉得脏。

她拿出徐青的衣服，她们身量相当，取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接近纯白色。她穿上，看着自己的一身，喃喃：“我的羽翼已脏，这白色......将提醒我，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只有那纯洁之人配得上它，那一定不是我。”

她看着徐青闭着那双眼睛躺在床上，她走上前，将她的尸首揽在怀里：“日后，我定不让别人从我手里夺走任何一件东西。”她的声音，带了越来越多的野心，雪球的眼中闪过红光，眉心也隐隐出现了奇怪的符号，但立刻消失殆尽。

在院中架起了火床，把徐青放到了上面。众人已经将家中细软给收拾好，慕珩将自己的马匹交给了老叟，老叟一直拒绝，两人多次求老叟未果。

“我已没有任何牵挂，今后便是流浪，你们两人要去寻找菊花六叔，还需赶时间。而且战争一触即发，我大奉的子民们需要你们。”老叟这么说了，洛瑶也不想让老人更加激动然后气坏了本就没好的身子，于是点点头。

老叟亲手拿过慕珩手里的火把，点上了徐青面前的柴火，渐渐的，浓烟滚滚。他们站在外围，看着在火光里有着温润色泽的徐青的脸，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洛瑶心脏收缩得紧，慕珩握上她的手，从手心里传来的温暖，逐渐熨帖了洛瑶。

青青，你放心，我会把大奉的安宁作为给你的祭品。天命之主？那我此番便顺了这名头，这世间，将是我的天下。

收了徐青的骨灰，洛瑶将她的骨灰放到了一个小小的瓷瓶之中，交给了老叟：“阿公，青青说了，她想要散了自己的骨灰，随着风，去往车大哥的身边。”

“哎。”老叟叹口气，眼圈见红，“青儿这娃也是个痴情种子。放心吧，我知道的，定会按着我这蠢孙女的想法办事的。”

“那我们就把这院子烧了吧，留下什么东西也不好。”慕珩看着两人，征求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