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王颖呆了一呆,而后王颖三下五除二拉出田帅的设置表,瞧了下田帅好友清单里各人的权限高低,发现自己独独在最上面;之后除了明亮、田旭还有一个鲁老师,后者是田帅以前的心理治疗师,其中有好些篇日志对田旭额外屏蔽了,也有几篇不让鲁老师看的;再然后是其它好友。
王颖倒也不认为田帅什么事都写上来了,相反王颖据此得出结论,田帅写的日志,都有几分写给人看的意思。可正是这样才叫人叹气——二十岁不到的,又是学生、不是已然出社会工作的人,不习惯敲键盘写日志的也就算了,既然有写日志的习惯,那把心底里的怨尤渴望发泄出来,而后锁了权限的,才是多数;而将某些私房话独独埋在心里的,实乃少数。
这是一个前黑客,在搜集情报过程中,得出的附带结论之一。
所以王颖又替田帅叹了口气,而后一篇一篇看,找田帅发过的愿。
日志月积年累,总数不小,王颖这一看就看了大半天。其中上午第一节,还是在课堂上。
讲课的青年副教授因此多瞧了王颖两眼,因为王颖是个旁听的又偶尔一次,惜才加上过来人对年少情怀十分了然,并没说什么。
至于下午的课,王颖本来就是图个打发时间,直接没去。旁听的这么做不算出格,因为研究生上这个课的人少得不足两位数,而王颖之前次次都到,老教授发觉了,还奇怪了一下,却也没有介意。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田帅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了王颖次日的课程。
王颖见田帅那模样就知道必有缘故,却并不说破,也装作若无其事,照实回答了;等到田帅起身去添饭的时候,在那儿无声偷笑。
第二天多云无风,大半时间有阳光,在冬日里也算好天气了——要想没云晴朗,那多半是有风的。风吹云开,才见蓝天,可就免不了干冷了。
王颖照常上课去。
田帅头一次干这种事,兴冲冲得很,吃过午饭就去买花,却晃花了眼,左挑剔右嫌弃,不是瞧着这束放得久了颜色黯了,就是看着那束开得过了模样坏了。
孙友良本来就好笑,跟着晃悠了小半天,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网上订不就行了,还过来买”他原先就这么想的,那会儿没说出口是因为对着衣食父母,有推脱懒怠之嫌;现在都已经出来了,说这个便没什么了。
田帅直摇头:“幸亏没订瞧瞧这些店,送上门的哪能是什么好东西”
孙友良无奈,掏了烟点了一支,继续跟着晃悠。
大四的课,细分得比大一的基础课厉害。王颖这天下午上的实变函数与泛函分析,正选的本科生加上旁听的研究生、讲师,总共不过二十几个人,在第三教学楼地下一层的小教室上课,因为这幢教学楼是扇形设计,两侧小教室、弧段做环形大教室,小教室外面不是长形走廊,而是小扇形的空间。
讲课的齐教授一边演算一边写,写到黑板最右边正好收尾结束,而后就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了教室外头七八米远,有个男生抱着一大捧玫瑰原地转悠,还老往这边教室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