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孬种了?!”马扩大吼!
“没有!--杀!!!”众军士都是跟了马扩多年的心腹,也都是沙场打滚的老兵了。若非是忠勇过人之辈,马扩也不会挑了他们一起来倒反西山。
当下,这些军士们也都豁出去了,五百人,舞着刀枪就朝一两万山贼冲去!
两方人马都已是红了眼,眼见就要捉对厮杀,已是离得不到两百步距离。
正当这时,一骑宛如黑电,从山林间飞奔而来。
人未至,箭先到!
只听得呼啸破空的尖锐声响,和尚洞那边跑在最前的两个掌旗山贼,竟然被一箭洞穿!
众山贼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洞穿那两个掌旗山贼的箭矢,竟然有将近一人长、两指粗,射穿了两人之后,这股子狂霸的力道还将两人带出数步开外,直接钉死在了坚硬的山石之上!
“太行神箭!!”领头的山贼头目、和尚洞的徐二当家当场吓得惊叫出声,而且生生的定住了脚步!
众人再度扭头看那奔来的一骑。一匹浑身油亮的大黑马,马上一名男子,黑衣黑袍逆风疾舞。满头的黑发未有任何束缚,张狂的朝后飞扬而起。颌下大把美髯快如同头发一样长,同样向后飘飞。
最为醒目的,是他手上那柄乌黑的牛角弓,形体巨大夸张,比寻常的马弓大了两倍有余!
“笃--笃!”
黑衣男子又是连续两箭从数十步开外射出,精准无误的插在了徐二当家和老三把子的脚尖前!
这两个和尚洞的大头领当场魂飞天外的一起叫出了声,“果真是太行神箭,焦文通!”
他们身边的山贼喽罗们听到后顿时感觉到一阵腿软,方才的杀气一扫而光,全都缩着脖子想往别人身后躲藏,生怕下一箭就要插到自己的身上。后面的山贼看到前面的旗子倒了人也停住了,也都停了下来,紧张又惊诧的打听,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方站在山坡上的马扩看得真切,不由得也是大吃了一惊:好快的马、好狠的箭!
黑衣男子焦文通发了这三箭,便将大弓按在了马鞍上,一骑狂飙宛如雷霆的落停在了两方人马中间。
黑马怒嘶,焦文通却是面沉如水,他先朝马扩这边走近了几步停住。马扩这才看清此人相貌,国字脸大方额,脸如黑炭龙目如炬,一把大胡子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腹。就算是骑在马上,也可看出此人的身材极为高大雄壮。
焦文通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扩,“你是何人?敢在此阻挡数十倍于你的和尚洞人马?”
“在下马扩。”马扩抱了一拳,惊诧的看着马上那个长髯黑衣男子,问道,“阁下莫非就是人称太行神箭的、七星山二寨主?”
“正是焦文通!”黑衣男子声如洪钟的应了一声,抚髯点了一下头,“阿达说起过你--我五妹呢?!”
“焦寨主来得极是时候,请速带人马前去解救萧郡主!”马扩急道,“她与我兄弟楚天涯,还有青云堡的孟寨主,一同跟张独眼厮杀起来了!”
“哈哈!”焦文通突然仰天大笑,笑罢后将手一挥,“你去帮忙,这里交给我!”
马扩不由得一愣,好奇的朝他来时的山路上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也没有烟尘嚣起,看来并没有半个兵丁跟来!
“还不走?”焦文通甚是不快的沉喝了一声。
“好,走了--焦寨主小心!”马扩也不多说了,带着手下五百兄弟,反身就跑。
这条路,便是大貊子林通往青云寨的唯一必经之路,略显狭窄有如羊肠,两旁都是嶙峋突起的山石,人马难以攀越。当方才焦文通居然是骑马狂奔而来一路有如平地。如此,这匹大黑马的脚力之雄健和焦文通的骑术之精湛,已是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马扩和焦文通长话短说的聊了片刻,和尚洞的一万多人马,居然没有一个人迈过那两枚并排插在地上的长箭,反而还退后的几步!
焦文通黑面冷肃的提着马,顺着山坡从高而下,朝排头的徐二当家和老三把子等人走近了几步。
众山贼顿时又后退了几步。在这山路间层层推攘,还有了一点混乱。
“姓徐的,上前来答话!”焦文通抡起了巨弓大喝一声,眼前一片山贼居然发出一片惊慌的嘘声,第三次往后退!
徐二当家被点名叫出,顿时心惊胆裂。他身边的人全都瑟缩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却站着没敢动弹,因此反而是突了出来。
“还不上前,是等着焦某的弓箭来请你吗?”焦文通大喝。
“来、来了……”徐二当家打着寒颤硬着头皮,惊慌的将手里的朴刀往旁边一扔,便上前了数步来到了焦文通的马前,却是抱着拳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焦文通拿起他那柄巨大的牛角弓伸出来,在徐二当家的头上敲了一敲,“这脑袋是够结实的,怪不得都敢在七星山的头上动土了!”
“不、不敢、不敢……”徐二当家已是魂不附体,仓皇答话。
“不敢?我看你们是和张独眼那厮一样,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焦文通顿时勃然大怒,厉吼道,“原本西山之事,我七星山不想来管。张独眼与我大哥也有交情,焦某更不想跟你们撕破脸皮!但,张独眼也实在欺人太甚,竟敢对我五妹动了邪心!--你们这群天杀的蠢贼!我焦文通尚且对我五妹萧郡主礼让三分,张独眼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逼娶我五妹、还敢派人到太行来提亲,岂不是欺我太行无人!--真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我也!!!”
这声声的巨吼宛如下山虎啸,其势如惊雷奔腾,差点就要震碎了徐二当家的耳膜,更是将他吓得魂不附体!
“焦二爷息怒,不关小人事!”徐二当家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连连的磕头,“俺们大哥也没想为难萧郡主,只是在对青云堡用计!”
“满嘴放屁!”焦文通大怒难休,一张大黑脸都因震怒而气作绛紫色,大喝道,“此间发生了何事,你当我不知?原本我五妹只为调解两方罢斗而来。张独眼却是色胆包天,以我五妹下嫁为要挟,并利用她赚开青云堡大门!--那忘恩负义、刻薄狠毒的贼厮,却是忘了当年七星山是如何救他狗命,今日却敢如此嚣张跋扈的为害我山寨之人!”
徐二当家一听,彻底蔫了:原来他都知道了,这还如何囫囵得过去?原本我们一两万人在此丝毫不必怕他,但此人性如烈火箭术神通,一箭下去铁板都要穿个透明窟窿!再加上他是七星山的二寨主,更是执掌了山寨的兵马实权,整个河东包括官府在内,都没人敢招惹他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徐老二--还有后面的那些人你们全听着!!”焦文通运足中气敞开喉咙,奔雷厉喝道,“太行焦文通今日对天起誓,有谁敢越过那地上的两枚箭,便与那掌旗二贼的下场相同!--但有一人敢过此箭,便示同和尚洞与七星山宣战!就算我焦文通今日死于你手,也担保尔等和尚洞鸡犬不留、从世上除名!!”
话音刚落,徐二当家像被剁了尾巴的兔子,疯了似的爬起来跑了回去,站在那两枚箭后面。此刻,他非但没了平日里的半点头领威风,还都缩着脑袋不敢再正眼去看焦文通了。仿佛对面的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尊从天而降的黑面天神!
一万多人,战战兢兢,竟没一个人敢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