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了。”蒋里一笑,“若真是如此,蒋家人对于此事,必是讳莫如深,绝不向任何人提及。那么……江湖传言,又从何而来?”
于易之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蒋里摇头,“只是觉得这传言与今日之实,有些相悖。”
“哪里相悖?”于易之问。
“你的剑法,可敢说能胜过我的绝断剑意?”蒋里问。
于易之沉默,不知如何应对。
“你身为黄焰境,高出我一个境界。”蒋里说,“手里又有青焰级的火器,使的又是剑星派最强的武技,为何却敌不过我这小小橙焰境武者以一把普通短剑使出的剑法?”
于易之不能答,于是面色更加阴沉。
面色难看,是因为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是的,不痛快。很不痛快。
是啊,战之不能胜,是因为自己的本领太过低微?不,祖父曾经称赞过自己的剑心与剑法,称赞自己是整个剑星派中最有才华的剑客。
还说过,这样的自己,将来一定可以将剑星派的剑道再度发扬光大。
可为何会不胜?
要知道,双方实力之间还差着一级啊!
蒋里说的不错,这样的自己,竟然还不敌绝断剑意,那么当初的祖父呢?
他又是凭什么在剑道上胜过了一样掌握着绝断剑意的蒋武神?
他想不通。
于是,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想到了这么多年来这传言之下的蒋门是如何不动声色,蒋家人对此事如何不置可否。
那不是心虚,而是不屑。
刹那间,他感觉到羞愧,感觉到愤怒。
“我会证明给你看。”他看着蒋里,恨恨地说道。
剑光起,化为星,那星光明亮无比,升自东方,指引着大日的万丈光芒,能烧尽人间万物生灵,化天地为火海炼狱。
重重白焰交织成甲,护住他的身体,如垒如壁,坚不可摧。
一道星光飞掠而出,星引日之技,再度降临。
蒋里目光平静淡薄,无喜无悲。
面对对方那光芒万丈的一剑,他只是抬起了手中剑,向前迎去。
那剑不是火器,不过是不足千钱的一块凡铁罢了。
但在他手中,却是无双于天下的利器,却是可以与名剑争锋的杀器。
无形的剑意掠向前方,瞬间便湮灭了那星光与那日光,使得大日之力无从散发,便只能草草沉没于东方天际。
于易之的脸色很是难看。
绝断剑意向他而来,再次临体,再次破灭了重重白焰。
但可惜,最终仍是有一层白焰如衣一般,紧附在他体表,于是,他便可安然无恙。
谁也伤不了谁,这仗打得气闷啊!
不过没有关系。
于易之很快想通了一个道理,于是笑了。
“都不要紧。”他说,“你再强,终也不过是橙焰境,神火力量有限。像这般不断使用如此剑法,又能坚持多久?而我不同,这阵中的火力尽可为我所用,虽不能用来杀人,但自保有余。不久之后,你们几人将尽数死于我手,江湖传言自然将再次被印证——便是绝断剑意不如我晨星剑法。”
蒋里并不说话。
他只是盯着对方身上那一道新被白焰缠绕而形成的重甲。
只差一点点。
真的是只差一点点。
如何能将那最后一线破去?
也许,我若能想通这点,便也可以想通更多的东西吧。
比如——境界之间的界线。
蒋里目光变得更加冰冷,眼中剑芒一时大盛。
两兄弟背对着背,于这大桥上,各忙着自己的事。
一个面对着那机关在发挥全力,一个面对着阴险小人持剑而立。
他们两人,体内都有熊熊的神火力量在缭乱。
不知是否是受到了他们的感染,还是说先前吸纳的那些火力,终于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 ,莫非和小草体内的神火力量,一时间也沸腾起来。
莫非是因为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与常乐和蒋里一样,在逆境中受着苦,却也因此不断变强。
那小草呢?
瞬间里,小草给出了答案。
她站在那里,并不仅仅是站在那里。
她的神火力量在短时间内,已经被她催动至极点。
爆燃,再爆燃,反复爆燃,仿佛要将自己的丹田神武宫轰得千疮百孔才舒服一般。
此时,她终于积累了足够多的力量。
每次蒋里出剑,都是只差那么一点。
那么,如果有人事先将那一点白焰消耗掉呢?
小草眼里火光明亮,瞬间动了起来。她大吼向前,一掠如风,拖起一道残像越过蒋里。
“冲拳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