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又怔了半晌,然后说:“那她,不就是少爷的正夫人了吗?”
“白和你说了半晌。”灵秀心叹了口气。
“那么大哥又怎么会与都府首卿起了冲突?”莫非关心的并不是男欢女爱之事。
“乐哥想帮小婉姑娘赎身,但没想到小婉姑娘却先一步被都府首卿之子王凌赎走。”蒋里说,“所以乐哥便使计混入王家。至于后来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我便不知了。只怕……”
蒋里没敢再说下去。
惹得常乐动怒,不计后果杀死了都府首卿这样的朝堂大员,恐怕只能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他们害死了小婉。
少年们都沉默了。
小草直接哭了起来。
“哭什么?”凌天奇走了过来,低声说:“事情也未必便如里子猜测的这般。你们现在要做的,当是什么?”
“当是好好比赛。”灵秀心说。“若你们个个魂不守舍,别人便会看出我们有问题,便可能将此事与小乐想到一块儿去。”
“我们懂了。”蒋里点头,“师娘请放心。”
此时,场上仲裁官高声叫了北江州熊雨欣的名字,少年们不由抬头望去。
那一边,熊雨欣魂不守舍地坐着,在俊秀提醒下,才意识到该自己下场比赛,于是匆匆而行,来到场中。
在仲裁官示意后,她深吸一气,向乐师们点头致意。
不久,乐声起,接着,便是歌声起。
常人听来,她的歌声依然是那么动听,仿佛天籁,似是仙音。但行家听来,却听出许多不同。
“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完全是心不在焉啊。这可是大比,她怎么……”梅欣儿一脸讶然。
“怕是心里有鬼吧。”凌天奇说。
“这便奇了。”灵秀心望着场中的熊雨欣,目光有些冰冷。“此事难道与她有关?”
“当是如此。”凌天奇缓缓点头,“否则,她何至于此?”
莫非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大家不由同时看向他。
他目光冰冷,狠狠盯着场上的熊雨欣,沉声说:“我们初来王都,不可能与别人生出什么仇隙,若说对头,便只有她!她明里请人对付我们不成,一定不肯善罢甘休,而那一晚,有许多人都看到了大哥与小婉姑娘一块儿,看出他们之间关系或许不一般,说不定,熊雨欣便也见到了!她是故意使手段,让那个王凌买走小婉姑娘,为的就是使大哥为情为义,而放弃大比!”
几人看着莫非,仔细思索,都觉得大有道理。
“乐哥说过,听说那王凌是个色中恶魔,向来会折磨女子,甚至许多青楼中用来吓唬不听话的风尘女子,用的都是将其卖给王凌这样的话。”蒋里说。“只怕,王凌确实做了一些事激怒了乐哥吧,不然,也不至于连都府首卿也……”
他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熊雨欣一曲唱罢,观众们自然是山呼海啸般地叫好,但仲裁官们却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熊雨欣引来的天地神火,比之先前,却是少得可怜。
她虽有靠山后台,但这次的事闹得实在太大,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未经过多少大事的少女而已,骤然间如此大事临身,哪会不怕?
她也知自己发挥失常,但心神终不能安稳,便也终不能自控,只能徒呼一声奈何,叹息着退下。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与三甲无缘,先前的一切算计,算计来去,虽算计到了别人,却也害了自己。
这又是何苦?
她回到俊秀身边坐下,一脸怔怔。
“小姐……别难过。”俊秀安慰着她,“咱们……咱们以后还有机会,有姨老爷在,咱们还怕什么?”
熊雨欣不答,抬头看了这心计百出的丫鬟一眼,突然间觉得这个向来会为自己着想的俊秀,今日看来,却有些不顺眼。
大比继续,精彩不断。
这日,终到了歌者决赛。
梅欣儿一曲高歌,技惊四座,从容地夺得了黄焰大比中的歌道魁首。
雁翎楼何诗诗——曾随谢芳前去与梅欣儿比试的红衣女子,夺得第二。
亦曾与梅欣儿私下比试的白灵儿第三。
熊雨欣,无缘四强。
有不知情者评论道:熊雨欣虽有才华,但平素了得,临场紧张,这种人看似有能力,但实际上,终是不堪大用。
不足惜。
转眼,便又是工道大比。
莫非凭着过人的才华,一路杀至大比决赛,而与他争夺第一的,则是在黄焰大比中锋芒毕露,被称为少年大才子的西灵州曲宝星。
两人立于场中,身材胖大面貌寻常的莫非,立刻便被身材挺拔面貌英俊的曲宝星比了下去,场下被少女们高呼的,也只有“曲宝星”三字。
“曲公子一定能夺得魁首!”
“那个死胖子算什么?全不是曲公子对手!”
“死胖子,你自己认输吧!”
许多人过分地叫着。
莫非郁闷地望着这些女子,嘴里嘀咕着骂人的话。
他却不知道,那些女子本便是曲宝星安排下的。为的,便是打压他的意志,令他消沉,令他发挥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