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意见表摆在凛凛面前,她才瞥了个人信息那几行、意见表就被光抢走了。
“姓名？”光没有问过她就提笔填了起来,“嗯,松隆子。”
凛凛和验光师小哥不由得一默,这种一听就像假名的名字……光纯洁无邪地回望他们、好像在问：你们对我童年时代的女神有什么意见么？
验光师小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客人桑，我的同事好像需要您过去付款。”
转码一下就是：妈蛋~滚！让你妹妹自己填！
“噢。”光头也不抬就把自己的钱包扔给凛凛,“乖~帮哥哥付钱去。”
凛凛见光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拿着光的钱包走向眼巴巴瞅着他们的验光师小姐。
验光师小哥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凛凛直到她站定在收银台,他再一低头——
“！”心“咯噔”了一下,本来正在埋头写字的光不知何时扬起脸来、对着他笑得莫测高深,“呃,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地方吗？”
“是不是觉得我妹妹很可爱？”光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个人有点好奇、你靠这一招要到了多少女人的电话？”
“客人桑……”验光师小哥干笑几声,假装没听懂。
光看他装傻也不深究下去，又填起表来。
“性别？雌咩咩。年龄？引人犯罪的未成年。联系方式——”光刷刷写下自己手机和邮箱，接着笔一顿、抬眼望向验光师小哥，“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联系我，我会替你向我妹妹传达的~”
“……那就，拜托您了。”验光师继续艰难地挤出笑容：帮他传达？开玩笑！他肯定这个哥哥200%不会让他和她再有接触的可能。
“举手之劳~”光乐呵呵地摆摆手，接下来【服务质量】与【服务态度】两项、光大方地打上了五颗星，然后在【其他建议】一栏里写了一句话：蠢货，快把嘴角的口水擦擦吧，我妹妹可不是你能搭讪的女人。
凛凛付完钱往回走，刚好看见光把填好的意见表递给验光师小哥。
“不用谢噢~”羞辱完不自量力的蠢货、光身心舒畅地与对方道别。
“诶？搞定了？”凛凛有些莫名，话说她才是那个试戴了的人、那些反馈已经不需要了么？
光强势地揽住凛凛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方向带：“走吧，说好要请你吃大餐的~”
“多谢惠顾！”验光师小姐鞠躬目送两人离开，等他们走远了、她才纳闷地侧头瞄了自己的同事一眼，“市场调查不是上个月就结束了么？你干嘛还把过期的问卷拿出来给人家填？”
验光师小哥默不作声，而那张无辜的意见表、早被他当成了出气筒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
忍了半条路的凛凛不耐烦地撇开光的胳膊：“光哥，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走出眼镜铺前的最后一眼，她发现那个验光师小哥整个脸都僵了。
“我做了什么？你这是在为那个冒出来不到一小时的男人声讨我？”好心情被凛凛一句话破坏掉的光、冷下脸来，“你又明不明白你被人做了什么？”
凛凛蹙起眉：“哈？你不要转移话题——……”
光突然出手捏住了凛凛的下颚、逼使她直面自己冰冷的怒焰，饱含蔑视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被男人搭讪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享受？被男人触碰的感觉呢？爽到了没？要不是我这个不识时务的‘哥哥’跳出来打搅了你们、你还准备被摸几下呢？”
仿佛有一颗炸弹落在她的耳边，将她整个脑袋炸得嗡嗡作响！血液奔涌，伴随着周身抑制不住的发抖、白皙的脸蛋刹那间便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气死她了！！
他怎么能这么污蔑她！！
搭讪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更遑论享受不享受！
虽然这并非她听过最难听的话，但羞愤令她无法考虑太多，她知道自己的口才远不及眼前这个恶棍大作家、仅有的几招花拳绣腿在柔道高手的眼里也形同挠痒，可谁也不能阻止她远离这个混蛋！
“大餐你自己吃个够吧，我这个不自重的‘妹妹’就不奉陪了！”凛凛相信以光的本事，就算近视500度，安全回家根本不成问题；反倒是她……琉生早就警告过她的、明知他是个危险人物，却仍然心存侥幸，一时心软的结果就是给了他侮辱自己的机会。
远山凛凛，你真是好蠢好天真！
丢下那句话、也不管光作何反应，凛凛扭头就走。
光条件反射地向前迈了两步——
“啊，不好意思！请让让——”一个提着外卖箱的小伙子和他擦撞了一下。
他被迫停下脚步、一片模糊的视野让他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凛凛的身影不一会儿就隐没在人流里，在他眼里就如同一抹黑色融入了跳动的斑斓色海之中、再也寻不着了。
“光？朝日奈光？”一个偏低的女音唤住了也准备离去的光。
他面色阴沉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是你啊！啊咧？脸这么臭，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女音戏谑道。
声音的主人站在几米开外、以他目前的视力看不清脸；从轮廓上分辨，对方是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性，身着毫无女人味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外搭一件羽绒夹克背心；脖子上挂有一个单反相机……光眯着眼端详了一阵子，终于判断出眼前的女人是谁——
“河内……悠里？”
“切~才几年没见，至于认那么久才把我认出来吗？”河内佯嗔道，似不甘又似感概，“好歹也是你交往过几年的前女友大人吖，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
◎
当天晚上十点多，吹干头发后准备上床的凛凛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你哥哥醉了，快来接他。”电话里的女人报了一个地址，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哥哥？哪个哥哥？
谁打来的电话？这么没头没脑的……等凛凛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