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毅点头，“我在以前办案的时候屡次见过他，但都看不清脸，他经常会在犯罪现场出现。”

“观察现场然后模仿么？”奥斯皱眉。

“两年前，诺曼告诉我，他抓到了模仿者的尾巴，我一直在等他的调查结果，你们的调查进度我一直知道。”

“那你早知道X3是卧底，你却不说？”奥斯不解。

申毅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个秘密保险箱的存在却不知道密码，也知道有三个卧底，却不知道身份……直到我最近收到他的短信，他告诉了我密码，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刚才奥斯打电话给我通知了我诺曼的死讯，于是我按照和他的约定，去保险箱取出了这三份资料，才知道谁是卧底。”

众人都点了点头，这诺曼警官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真不错。

安格尔听完后，眯着眼睛瞧着那张照片，随后放下说，“我也见过这个人。”

众人都一愣，看着安格尔。

莫飞惊讶，“安格尔，你什么时候见过？”

“他来过我的画廊。”安格尔话说出口，众人都张大了嘴。

“有一段时间了，那时候我还没遇到莫飞，他是来买画的，出手阔绰，关键是很有艺术品鉴赏力。”

奥斯惊喜，“安格尔，通常你不是见过的都能画出来么！那你知道他的长相？”

安格尔看了看他，伸手拽过那个笔记本电脑，伸出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然后点了个搜索，很快，出现了一个人，“不需要画，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一个挺有名的艺术品收藏家。“

众人都傻呆呆地盯着搜索页面，就见那是一份简单的网络简介，一个中年男子的照片出现在页面上，名字是辛莱克曼，艺术品收藏家和鉴赏家，英国人。

“辛莱克曼……”莫飞皱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沈隽推了推眼镜，摇摇头，“莫氏企业的各种合作名单里，并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在那儿看到过了，不是在莫氏。”莫飞站了起来，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名片夹。

他来到安格尔的画廊时，发现很多买画的人、收藏家、艺术品商人、包括各种其他职业的人都会留下名片，但是安格尔从来不整理，名片就堆满了一抽屉。莫飞买了几个名片夹分门别类地都整理好，其中艺术品收藏家的名片是最多的，莫飞记得他看到过这个名字。

果然，莫飞翻出了其中一张，拿出来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看了看名片，指着下边一行电话号码，道，“莫飞，打这个电话。”

“等下”奥斯赶紧说，“我布置一下监控和追踪！”

孙琦就要去准备。

安格尔轻轻摆了摆手，道，“不用紧张，等布置完他就该跑了。”

奥斯和申毅他们面面相觑，莫飞已经拨通了号码，按下免提键。

电话大概响了两下之后，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动作很快么。”

众人对视了一眼，竟然在等电话。

“你好安格尔，好久不见。”电话那头的人问好。

安格尔轻轻点了点头，“是你设计让X3偷到刹车杆，然后来找我的么？”

“哦，安格尔！我亲爱的安格尔。”莱克曼笑了，“我真是羡慕你身边的那位小朋友，要知道找到一个你这样的情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莫飞看了电话机一眼，有些不痛快，倒不是别的，而是他的那句“亲爱的安格尔”。

众人都疑惑地看安格尔，那意思像是问——现在的发展走向是怎么个意思？

安格尔无所谓地道，“黑吃黑之后再黑吃黑。”

众人微微一愣。

申毅点了点头，“因为事情暴露了，诺曼也死了，所以和你合作的警方内部人员想要杀你灭口，顺便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你身上？”

“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莱克曼说得慢条斯理，“我的确是个贪财的恶棍，但我同时也是个艺术家、收藏家、审美家……我是有品位的人。和那些贪财的蛀虫不同，他们只会数钞票而已。”

众人都皱眉，安格尔倒是点头，“自恋指数超一百。”

“哈哈哈。”那边传来了莱克曼的笑声，“安格尔，跟你交谈真愉快，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长话短说吧。”

众人都下意识地看着电话。

“我可以告诉你们，警局内部跟我勾结的人是谁，但是我有个条件！”莱克曼语调轻松快活。

“你想要赦免权？”申毅问。

“nono！”莱克曼无所谓地说，“我是活在黑暗里的男人，我享受夜晚的生活，你给我太多阳光我消化不了。话又说回来，就算你们逮到我，这世上能困住我的监狱应该还没造出来。而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在一个十分安全，完全不受任何引渡法案制约的美丽小岛上，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算在炫耀。

“当然了，对于他们不知廉耻的背信弃义行径，我也要进行一定的报复，所以我愿意给你们提供一点点线索。”莱克曼说着，又笑了笑，“可中国人有句俗话叫贼不走空，我给了你们重要的线索，自然需要回报。”

“你想要什么回报。”申毅问，同时，众人就看到安格尔拿过莫飞的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阵。

对面，坐得最远的孙琦突然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随后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安格尔，安格尔点点头，于是孙琦站起来，从厨房后边的后门离开了，众人也没动声色。

“安格尔，我想你看一看那根刹车杆。”众人的目光，又从电话机转移到了一直在安格尔手中拿着的刹车杆上。

“我希望你告诉我……黄金岛，是不是真的存在。”莱克曼的声音被压得低了些，“如果存在，那么它在哪儿呢？”

奥斯不解，“你利用了这根刹车那么久，搞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价值？”

“很遗憾，的确如此。”莱克曼呵呵一笑，“安格尔，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告诉我黄金岛是否存在，我告诉你，是谁杀了诺……”

只是他话没说完，安格尔就插了一嘴，“是这根刹车杆的买家。”

众人一愣，那头，莱克曼也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哦，安格尔，我真是爱你……”

“你先别顾着爱我。”安格尔将手里的手机放下，“先顾着逃跑吧。”

莱克曼一愣，“跑？”

安格尔道，“没有引渡法的美丽的小岛就在我画廊对面的那座酒店里吧。”

申毅等人“哗啦”一声站起来，看对面的酒楼，同时，电话里传来了砸门的声音，还有孙琦和几个警察喊，“警察，开门！”

“哈哈哈……”莱克曼的笑声再一次传来，“亲爱的，我们下次再聊……”

电话挂断。

莫飞也“咔哒”一声挂断了电话。

安格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安抚有些不爽的莫飞。

“安格尔。”申毅有很多疑问要问。

安格尔拿起那根刹车杆，道，“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边走边聊吧。”

说完，带着还一头雾水的众人离开画廊，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接到了孙琦的电话，她说等他们撞开门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开着，但是莱克曼已经跑了。

安格尔倒是并不在意，“能轻易抓住的话就不是模仿者了，不用管他，以后有空再收拾他，我们先去抓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