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今天因为出去给学生上课,晚上回来才有空更新。这算是成神的路上必要的涅槃吗?嘿嘿。
润成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圪蹴在洞口的两个兵已经不见了。他大胆伸出头看了看,也没看见有人。不光是山上没有,往上爬时人们踩出来的道儿上也没有人。润成估摸着可能是因为,外头一圈已经叫解放军围住了,根本进不来人了。
他看看四转格拉也没有人,还是忍不住想看看里头有什么东西的想法。润成有些忘了一开始下车时跟娘说的,只是到跟前看看的保证,悄悄爬起来就一步三滑地也朝着洞走去。
在远处看着洞口,只是觉得大罢了。到了跟前,迈进去一步,才感觉这个洞里头比洞口还要大上好几圈。人一进去,进能感觉见两种气在翻转,一阵是从石头上传过来的热气,叫人感觉脑子混混沄沄,想吐。可是从一道儿朝下的洞深处不断冒出来的烟气,就是润成在洞外看到的淡红色的烟气,却是冰凉的。两股子气一热一凉,搅和着往人身上走,说不出的难受。润成动了动鼻子,倒是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按道理,这个洞应该是憋住很长时间,今儿才开开见了天日。这里头的味道肯定不好闻,说不定还能把人给熏倒,可是润成根本没有闻到什么不对劲的气味。
他在洞口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接着往里头走了走。这里头一直朝下的道儿上很滑,就像是冬天官庄背后的小河结的冰,估计都能照出来人影。润成手脚并用往进出溜。他心说这群解放军当兵的怎么进去的,道儿这么滑。
慢慢往进走,洞口的光已经很难照进来了,洞里也就越来越黑了。直到最后,洞里什么也看不见了。更要命的是洞里头越来越寂静,仔细听,好像就剩下润成自己的出气声了。这个慢慢出现在脑子里头的发现叫润成感觉见了自己心里的害怕。他突然想起自己每次进这种黑黢黢的空旷的地方,就容易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害怕。好在最后倒是能镇定下来,还不至于误事。眼下是接上往下走。还是以不出事为好往回返,润成想想咬咬牙,接着往下走。
洞里黑了以后,润成也就看不见了,也就没法子寻不太滑地地方走了。很没出自己意外的,润成滑下去了。脚底下一滑,他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伸出手想办法抓住什么东西,好歹站住。谁知道这要滑倒哪儿算是个完,又谁知道底下有什么。他闭上眼睛了随即就又睁开了,洞里头很黑。闭不闭都是一样的。他宁愿看看最后是个什么样子。
润成就这么脑袋很机明的滑到了底。当他的脚触到底的时候,心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不管底子上时什么样子,反正总比不停一直往下跌,不知道自己跌到什么地方强多了。他双手杵着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手上沾上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感觉这东西就像是过年时贴对子用的浆糊。叫人感觉很恶心。使劲甩了甩,却没有甩掉。像浆糊一样的东西粘劲儿还挺强,他的手指头都有些伸不开了。估计这阵要是能看见,指头缝中间肯定是拉着丝儿的,就像不注意摸到了店螳(作者注:店螳在当地方言里指的就是蜘蛛)的网。他能想象出来手上有这种东西,得有多么恶心。低下头有些想吐,刚呕了几声。就听见了黑暗处传来了低沉的叫声。他赶紧闭住自己的气,竖起耳朵辨认声音来的方向。
在黑洞里头,这种低沉的声音都有了回音。这叫润成怎么也不能一时寻出来声音从哪儿来,他转了好几圈,都不能确定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从这个声音能听出来,有些像是牲口东西叫惹恼了要糟害人之前发出来的。是不是跟在润成前头先进来的解放军有关系呢?洞里头有什么能糟害人的牲口?
润成在那边胡乱想着。耳朵边的声音没有断。很快这个声音里掺着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人的声音很乱,像是出了什么事。接着就是几声很高的叭叭声,比过年的放炮声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肯定不是放炮,这里能有什么喜事。再说也不是要埋人出殡,放的什么炮?就算是放炮也没有这么响啊。放枪!听爹说过,只有放枪时声音跟炮响差不多,可是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肯定是那些解放军们放的,眼下也就他们才有枪啊。
那他们没碰到什么东西,就放枪?这里会是有敌人?还是有了比人更怕人的东西?乱想没有用,润成想去看看,却还是寻不见自己该朝着哪个方向走。
他接着转圈,猛地发现在前头有个地方有个亮亮的东西飞了过来,随着就是叭的一声。对,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这不会就是爹给润成弟兄们讲过的什么,部队用的什么曳光弹吧,打起来飞出去还发光。他顾不上手上还有黏黏糊糊的浆糊一样的东西,使劲迈开脚,挣脱脚底上也粘着的那些恶心东西,朝着那个方向走。
走了一圪节,地上好像没有了叫人恶心的东西。脚底板感觉硌得慌,应该都是石头了。他圪蹴下摸摸,可不是,地上都是圆溜溜的石头。这些石头倒像是八道沟河里,叫河水冲刷了多少年的石头蛋子。难不成这儿也是条河?可是水在哪儿,没有听见有水流的声音啊!
他寻着声音过去了,渐渐看见了有些光线散了过来。这阵能看清楚了,原来洞是弯弯着的。他转过了一个弯,光线越来越强了。润成脚步慢了下来,他身子贴着石头慢慢往前圪蹭(作者注:圪蹭在当地方言里就是小步子慢慢往前挪动的意思)。
等到了动拐弯的尽头,润成看见了他下洞想看的日怪东西或者日怪事,可是这个时候他心里也说不上来是想看见,还是后悔自己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