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让出武昌,自然不会有冲突。”封国柱自言自语,当即派出骑兵,通知已经北上的第三旅,告知武昌兵变之消息并转报总部关于避免与第九镇冲突的指示,但封国柱的补充了一道命令:占领武昌任务不变,若遇抵抗,当击破之。
这时,林述庆等人控制的第九镇部队已经南下,正在赶往汀泗桥一带布防,做好了与蒙山军战斗的准备。令人惊异的是,这个陡遭巨变的新军镇并未混乱不堪使用,而是基本保持了完整的建制。因为自徐绍桢一下的高级军官们并不为下级官兵所憎恨,也就是没有怨气,所以,不愿投身革命的高级军官们在领了一笔还算丰厚的“程仪”后被礼送出部队,林述庆等人迅速委任了革命党充任各级官佐,在加发了三个月光复饷后,迅速将部队集结起来,前出武昌占领有利阵地,准备抗击蒙山军的“进犯”。
林述庆出任第九镇统制,他甚至来不及变更番号,他也没有自己的上司,既然回绝了谭人凤和宋教仁提出的联合蒙山军共建民国的主张,林述庆就是“单干户”了。他对第九镇的官佐们说,“同盟会一些人畏惧蒙山军的兵势,叛变了革命,忘记了龙谦镇压革命屠杀我起义同志的深仇大恨,但我们不行!我们不能忘记伯先大哥惨死于龙谦之手的血仇!满清是我们的敌人,蒙山军一样是我们的敌人!曾有一部分同志说应当退回江宁,退回去干什么?且不说海军已经撤往九江,我们没有运兵的船只了,便是退回江宁,我们将来也要找蒙山军打!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打。他们自广东一路北上,已是疲兵,而我军士气正旺,又获得武昌银两、军械的补充,现在正是难得的破敌良机。十七协先上,十八协随后跟进,我们就在蒲圻干他娘的!”
于是,两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迎头相撞于汀泗镇。
林述庆忙于构筑阵地防御,没有攻击对面的蒙山军,因为龙谦病逝沉重,司徒均封锁了消息,严令封国柱不得进攻。两支部队在蒲圻、咸宁一线对峙了十几天,封国柱焦躁万分,连电请示总部,不能坐视敌人构筑完善工事,要打就要早打。司徒均也知道汀泗镇的独特地形,但因为龙谦的问题一直不许行动,又不能将主帅病危的消息透露,于是,在全国关注武昌局势的当口,前线却平静地过了十几天。
龙谦病情好转后,肯定了司徒均禁止进军的命令,派出了王之峰前往武昌和谈,始终抱了和平解决与同盟会争端的态度。等接到王之峰回信,洪粤诚被黄兴所扣。而上海悍然通电建国,终于激怒了龙谦。他指示总参,立即给前线部队发布进军令,如果对方抵抗,则坚决以武力解决之。
司徒均现在轻松下来了,在给封国柱电报中讲述了洪粤诚被扣的情况,指示封国柱,应以果断、坚决的攻击击破当前之敌,让民党彻底打消不切实际之幻想。
大部分时候,军事问题比政治问题来的简单。
在蒲圻前线的封国柱也被上海通电后所激怒。
“弟兄们,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这就是!司令就是太心软了,跟他们商谈?谈什么?谈个鸟!我早就知道全他妈扯淡!如果谈判能谈出名堂,要我们这帮军人做什么?如果不是总参瞎参谋,老子早就打下武昌了!”封国柱对总参停止前进的命令耿耿于怀,他在作战会议上对担负正面攻击的第三旅团营长们说,“在武定府出了大彩的吴念第七师已经南下了!武昌由我们占领还是让给七师?奶奶的,如果再不打几个狠仗,我们第一师的番号该出让给别人了!这几天地形你们都看了,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从今日下午三点开始正式攻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止!我就在你们旅部盯着,哪支部队无命令退却,枪毙主官!为了第一师的荣誉,给老子狠狠打!天下就是司令的!谁也不能争!不答应?问问我们手里的枪炮干不干!现在好了,命令来了,干吧!三旅立即展开对汀泗镇之攻击,限两日内突破敌军之阻击。位于老河口(蒲圻以西)第七旅立即转道嘉鱼,闯过湘江与斧头湖之间的狭道,向马鞍山、纸坊一线迂回。第二旅作为三旅的后援,随时接替三旅的攻击。”
限于地形,封国柱不能展开更多的兵力了。他也没想靠七旅的迂回来撕开敌军的防线。那一路不好走,从地图上一看就知道水网纵横,限制了炮兵及重武器的跟进。他当然寄希望于但他对三旅的战斗力不那么放心,于是调上了第二旅摆在了三旅的后面,如果三旅攻击失利,立即换上第二旅。
“请师长放心,三旅不会给一师丢人的。”自出兵以来尚未捞到仗打的三旅旅长郭海昌恶狠狠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