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季米尔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从离子实验室驱车前往莫斯科，一路上，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一直都出现在他的眼帘，一点都没有受到高速运动的影响，如影随形，像附骨之疽。

他看着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像，眼底的目光垂了垂，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踩在油门上的脚狠狠的踩了一下，整辆车子立即拐弯驶向公路之外，撞在一颗大树之上，弗拉季米尔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之前，弗拉季米尔似乎看见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露出了一缕慌张的神色。

“果然……。”

没过多久，位于莫斯科的俄罗斯政府就收到了弗拉季米尔出车祸的消息，一队人马紧急乘坐直升机展开救援。

一天之后，弗拉季米尔醒了过来，他眼底依然浮现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看着他，似乎在嘲笑他开车居然也会出车祸一样。

“你怎么会出车祸？”

“因为你干扰了我的视线。”弗拉季米尔抬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十字架依然在，只不过它变成了黑色，这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存在而造成的色彩对比，“开车需要全神贯注，但是你的存在让我集中不了精力，尤其是在我看见马路上有个人的时候我本能的转弯并刹车，尽管我早告诉我自己要无视你的存在，但在精神高度紧张、并且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是我的错吗？”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似乎在思考，他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过已经到了这里了，你也不用开车了，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但是在此前，我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下，弗拉季米尔补充道：“这是程序。不检查，他们不会让我走的。”

他们是指医生。

到了医院，尤其是受伤入住医院。不做个全身检查他们怎么放心让他走？一方面是因为责任心，一方面也是因为钱。

“那就去做好了。”

弗拉季米尔眼神晦了晦。

他被带进的医院不是普通的医院而是军区医院。设备都是全球最好的，能够对人体做最细致的检查，在检查的时候，他对医生要求检查自己的眼睛。

“我看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

医生沉默了一下，然后在病历本上写上疑似大脑受到撞击造成神经出现问题，然后撕下来，递给弗拉季米尔，“我建议你在检查之后去精神科看看。对于你的疾病，他们比较专业。”

“谢谢你的好意。”弗拉季米尔平静的说道。

他的表现让医生惊讶，一般病人听说自己精神有问题的时候都会抵触，脾气暴躁的甚至会怒骂动手，他想，这样平静的人可能不是精神病，于是他对着弗拉季米尔说道：“等会我检查你的眼睛，可能是由于眼部受到撞击，内部有点淤血，然后造成你看到一些幻觉。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内部有点淤血？眼睛里面也能淤血？弗拉季米尔不懂，所以他没有说话。任凭摆弄他，像个花瓶一样。

这一摆弄，足足花了几十分钟，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医生才开口问他，“你说你看见了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除了这个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吗？”

“没有！”弗拉季米尔老实的回答。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上‘怀疑是视网膜出现问题造成幻觉’，然后在他准备撕下来那页纸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口中的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会不会动？”

“不会动，但是会说话。”

“说什么话？”

“说世界末日是上帝的审判。”

医生默默的撕下来那页纸。然后把纸张丢进了垃圾桶，“你的视网膜没有问题。我建议你去精神科看看。”

“谢谢。”

弗拉季米尔像个乖宝宝，真的去了精神科，他一进去医生就拿了他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问道：“你以前眼中的耶稣是什么？”

“是信仰。”

“那么现在呢？”

“是个人。”

精神病医生宽容的笑了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因为这是他告诉我的。”弗拉季米尔老老实实的回答。

“好的。”精神病医生在弗拉季米尔的病历本上写上‘精神有严重问题’，然后亲切的说道，“你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有没有睡不着觉，或者睡觉突然被惊醒的那种情况发生？”

“没有。”弗拉季米尔想了想回答道。

“那么你在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

“没有。”

“他有没有在你的耳边低声呢喃。”

“说晚安算吗？”

“不算。”

“那就没有。”

“好的，我明白了。”精神病医生把‘精神有严重问题’的字迹划去，然后重新写上‘怀疑有间歇性精神病’，然后对着弗拉季米尔说道：“我建议你入院进行治疗，并且定期注射镇静剂，这样方便我们观察你，对你做心里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