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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坑深六十一米 只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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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支援一队才姗姗来迟,砂忍作战灵活、见好就收,不惜以牺牲先头部队的代价,训练有素地在夜幕降临之前撤出战场。

一场以守护为名的恶战就此结束,河之国的上空再次恢复了宁静,新之助、水门等上忍手脚麻利清理战场,同伴的尸骸被一具一具地封进卷轴,留下的只有一枚又一枚背面刻有名字的冰冷护额。

“鹿凑!痛痛痛!你下手轻一点儿!”带土是四人伤得最重的,左侧肩膀与大腿分别被忍具刺伤,砂忍善毒忍具上皆涂着阻止伤口愈合的毒/药,即使经过治疗仍旧无法快速愈合与缓解疼痛。

“……真是麻烦,已经很轻了好吗!”战场上的并肩作战,使得几名中忍心中同伴羁绊加深,自然地熟络起来,鹿凑熟练地拆绷带、上药、系绷带,而后恶趣味地用力拍了下男孩大腿,疼得带土龇牙咧嘴,再次没有形象地喊出来。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不过受点小伤就大喊大叫。”卡卡西冷哼一声,虽是嘲讽的语气,黑眸却一直往队友伤口上瞥,直到确定伤势并无大碍,才扔下一句‘懒得理你,我去训练了’转身走出医疗部。

“笨蛋卡卡西!你给我回来!我们单挑!”带土被狠狠噎了一下,瞬间满血复活,肩膀也不疼了,大喊着就要朝门口扑过去。

“带土,你不要乱动了,小心伤口崩开。”刚刚给伤员包扎好伤口的琳听到队友的声音,连忙跑过来拉着男孩衣袖,贴着紫色胶带的清秀面容露出温柔的微笑,安抚道。“我一直在看着你呢,要成为火影得先养好伤,才能够终结战争啊。”

“……琳。”风镜男孩眸光一怔,看着女孩笑弯了的眉眼,贴着胶布的脸上浮现可疑的绯红,眼神飘忽竟然一时不敢与女孩对上,眼角余光瞟到熟悉的身影从内室走出,连忙转移话题喊道,“止水!止水!千鹤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不重,和你一样只是中了毒伤口不好愈合而已。”千鹤是腹部受伤,夜空正在为她治疗,上好药缠好绷带后,止水才放心地走出来,深邃的黑眸四处瞟了瞟,像是在找什么人,最终视线落在自家表哥脸上,细长的眉不觉蹙起,担忧地问道。“表哥,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才没有。”带土下意识地捂脸,哪怕是隔着绷带,掌心仍旧能够感受到脸颊滚烫的温度。

“带土,你发烧了?”琳皱眉抬头看队友,伸手就要摸额头。

“……都、都说没有啦。”带土黑色的眼眸中映出女孩越来越近的手指,只觉面如火烧,索性咚地一声躺下,掀起被子像蛹一般拱进去。

“……带土。”琳皱紧眉头,看着藏在被子里的一坨不知所措。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止水唇线拉长,再次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瞬,待确定的确没有看到女队友的身影时,才走到正在为下一名伤员治疗的男队友身边,“你有看到雪奈吗?”

“伤势不重,并未伤及筋骨,这几天注意休息,暂时不需要进行训练。”鹿凑麻利地系好绷带,叮嘱完伤员,这才抬眸瞪着白多黑少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咦?刚才还在这里的……”

鹿凑摘下医用手套,踮着脚往内室望了两眼,的确没看到女队友的身影,略微思考一瞬随即明了,挠挠后脑扯扯嘴角,虽是抱怨的语气,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大小姐脾气又犯了吧,我去找她。”

只是人还没走出医疗部,就被助理叶子喊住,说是纲手大人找他有事。

“你先去忙正事,我去找雪奈。”止水走过来对他说。

“真是麻烦,雪奈就拜托你了。”鹿凑皱紧眉头,发出奈良式感慨,双手揣兜转身跟着叶子往医忍指挥部走去。

此时已经入夜,清理战场的上忍陆续回来,虽然勉强算作小胜,但战争从来都无法用胜败来衡量,无论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所遭遇的损失都是巨大的,木叶忍者经过一天激烈的战斗,除却医忍还在忙碌,大多数吃过晚饭后便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战况或者休息。

止水先是去了趟据点后方的训练场,踩在新生的嫩芽上,忍者靴发出哒哒的声音,询问了一下还在训练的银发中忍,并没有看到女队友,心头有点紧张,隐隐地害怕小女孩又出什么事情。

沿着据点找了一圈,就要开启写轮眼继续寻找时,视线被坐在忍术型忍者重新筑好城墙上的瘦小身影吸引,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跃上城墙走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雪奈吓了一跳,右手快速摸向忍具袋,拔出苦无持在胸前,灰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映着星光隐隐透着惊悸,待看清来人脸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垂眸敛下眼底的流光,紧绷着侧脸冷声道。“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吓死我了。”

“……抱歉。”就是害怕吓到她,才特意没有放缓脚步,到头来还是挨埋怨。

借着银色的月光,雪奈盯着男孩清秀精致的五官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的却是白天里战斗时凌厉的眼神,冷漠到冷酷的面容,身影如鬼魅,宛若蛟龙之姿,苦无在手中挽出花,横挑竖劈,原本还在进攻他们的砂忍被斩于忍具下。

雪奈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就像是银发中忍口中所说的——不过是执行任务的工具而已,杀人与被杀都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好怕的,也没有什么该犹豫的。

只是清楚与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见到的死人越多,内心就越麻木恐惧,经历过战争后,内心原本对活着的渴望似乎也变得十分黯淡。

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像她这种普通的忍者不知何时就会死在战场上,而像止水这种精英似乎才能够活得更久。

止水被盯得心头发紧,走动的步子不觉一停,站在距离女孩一米远的地方不再上前,四目相对似有流光一现,而后看到女队友再次做出熟悉的动作——扭头甩后脑勺。

大概是战斗的时候,头发被削断,似乎比初见时短了一点,双手撑在身侧,绑着绷带匀称的小腿晃来晃去,就像小孩子一样,止水想要笑,抿了抿唇压下笑意,转头看向女孩望着的地方。

白天发生激烈战斗的战场已经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宁静,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在提醒他们,人间炼狱的确存在,修罗战场也的确存在。

经历过战争的次数增加,见过了生离死别便会对和平越发的渴望,真希望小鼬能够生活在和平年代,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有爱他疼他的父母,有一个完整和睦的家庭。

眼角视线里撞入一道寒光,把还在勾画小鼬一家人幸福和睦情形的男孩吓了一跳,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忍具袋,刚要拉女队友至身后保护起来时,原本悠闲坐在城墙上的女孩一个激灵,小腿扑通扑通地蹬在地上,甚至没来得及拍落身上的灰尘,直接跃身到他身后猫了起来。

接着,城墙下面传来木叶忍者的询问声,“谁在上面?”

止水没有着急回应,而是屏气凝神感官大开,待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人时,才探头对负责监察与放哨的木叶忍者淡淡回道。“宇智波止水,中忍。”

“宇智波家的臭小鬼!你是不是故意的!竟敢我们扔苦无!这么晚在城墙上偷偷摸摸地干什么?”止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下面的人已经开始训斥,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在苦无飞来时伸手精准地接住,视线落在柄端刻着的‘漩涡’标志上,随即明了。

“……抱歉,前辈。”在夜幕的掩护下,止水笑了一会儿,连忙探头恭敬回道,转身推了推一脸‘我什么都没有做’的女队友,二人猫着腰跃下城墙,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另一边的抱怨声才停下。

“把苦无还给我。”雪奈十分尴尬,怎么样也不会承认方才想姐姐走了神,不小心把放于身侧的苦无碰了下去,说着伸手去抢,止水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反转手腕把苦无插/进忍具袋。

“你……”雪奈的脸窘得涨红,抬头瞪大眼睛狠狠挖他,压低声音小声道。“你欺负我!”

而后没有给男孩回话的机会,突然想起鹿凑与带土都对她说不要欺负止水,咬牙切齿道。“我想起来了!宇智波家的讨厌鬼,你还和别人说我欺负你!你分明就是在欺负我!快把苦无还给我。”

“你不喊我讨厌鬼,我就还给你。”拔出苦无的动作一顿,止水细长的眉轻蹙,深色的黑眸看她,他并不觉得自己讨厌,却总是女队友喊‘讨厌鬼’。

“……你本来就是讨厌鬼,还不让人喊!”雪奈伸手去抢被男孩灵巧地侧身躲开,二人又进行了一番体术切磋,别说抢苦无了,雪奈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最后只得泄愤般地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头,对着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男孩做鬼脸。“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宇智波止水就是讨厌鬼!”

说完,转头就走,没走出几步,愤然回头看向站在原地挠头目送她的男孩,从鼻子里出气,而后用命令的语气小声道。“讨厌鬼,你过来。”

止水右手伸向忍具袋,像是害怕苦无被抢走似的,调整了下忍具次序,这才听话地走过来站在距离女孩半米远的地方。

雪奈抿了抿唇,鼓鼓腮帮,有点委屈道。“战斗的时候脚受伤了,刚才你踢到我的伤口了……”

与女队友切磋体术,止水一向只防守不反攻,何来踢一说,视线下移落在左侧脚腕上,绷带处溢出丝丝红晕,转过身屈膝对她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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