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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州牧府。
“华佗先生,刘君他......怎么样?”
诊断完毕,华佗撮撮山羊胡,站起身来,蔡夫人赶忙上前将其拉倒偏处,满脸的关切。
“哦,夫人放心便是,刘荆州只是急火攻心,老夫开个方子,只需要三日便可康健。”
华佗淡然一笑,揖了一揖,算作回礼。
蔡夫人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放心下来:“有先生这句话妾身便安心了。”
“夫人安心便是,安心便是。”
华佗又是一礼:“夫人只需派人来佗医馆取药便是,那......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诶,先生......”
蔡夫人伸手一拦,脸上泛起一抹嫣红,略微一咬薄唇,颇有一种娇.羞的韵.味,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闻屋内有声音传来。
“夫人!夫人......”
声音比较孱弱,很明显那是来自刘表的呼唤。
蔡夫人眉梢一拧,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忧虑,唉的又一声轻叹,泄气道:“算了,先生还是先回吧,我会派人去取药的。”
华佗拱了拱手:“那老朽便告辞了。”说罢,华佗飘然转身离去。
就在华佗迈步离开州牧府大门的那一刻,蒯越步履急促,一脸慌张的迎头赶上。
蒯越驻足,一拱手:“先生。我家主公苏醒否!?”
华佗一揖回礼:“嗯!刚刚苏醒。”
蒯越大喜,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抹涟漪,长吁一口气,蒯越深深一揖到地:“多谢先生搭救我家主公。”
华佗赶忙搀扶:“哪里哪里。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何以言谢。蒯先生还是赶紧进去吧!”
“嗯!”蒯越答应一声,一手牵着衣袍,一路小跑径直奔入内院,侍卫认识蒯越,故而也未曾刁难。
蒯越来到刘表床榻跟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抽泣道:“主公受此大难,实乃越之罪也,特此前来请受责罚。”
刘表身体稍显羸弱,打个眼色给蔡夫人。蔡夫人会意,将刘表搀扶起来,靠在床榻一侧的栏木上。
“异度何罪之有,有罪的乃是那丧尽天良的大耳贼!”
话语之间,仍旧能感受到刘表的余怒未平。
咳咳~~
刘表不能忍受,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蔡夫人忙上前抚其胸口,稍有一丝嗔怒地道:“华佗先生特意嘱咐,休要动怒。你怎么总是这样,真是的!”
蒯越一拱手,恳切地道:“主公!正是越谏言主公分兵两路杀奔江东的。若说公子遇难,越有一半责任。”
刘表勉强止住了咳嗽,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若真心知错,便帮我出谋划策救出琦儿才是。起来说话吧。”
“多谢主公!”蒯越站起身来,欠身拱手道:“主公!事情的前因后果在下已然了解。依在下看来,这件事情略有蹊跷。”
“哦?怎么讲?”
“据蔡和将军所言。周瑜大军早已围困广济,广济不过一小县。城矮墙薄,非久守之地,公子即便是再能战,凭借其手中残军能抵挡至今否?”
刘表略有所思,显然认同了蒯越的质疑,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这是他头一次引兵作战,能有柴桑大捷已然出乎意料,能坚持到现在在刘表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蒯越继续言道:“主公!若是公子真的坚持到了现在,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刘表忙问:“什么问题?”
“很简单,周瑜是想以公子为诱饵,借机消灭前来增援的刘备!这一招围点打援,着实高明。”
刘表默然,和周瑜交战多年,这一招周瑜常用的招数,这一点他很清楚。
刘表摆了摆手:“异度,你继续。”
蒯越拱手道:“主公!我想刘备至今未灭,而且仍未就得公子,正是因为识破了周瑜妙计方才有今日贻误战机一说,主公试想,若是刘备中了周瑜埋伏,大败而归,那么城中公子作为诱饵的利用价值便不复存在,那个时候公子必死无疑。而今公子仍在广济驻守,岂不是正好验证了这一点?”
刘表默默点了点头,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盯着蒯越道:“异度!你这是来请罪呢?还是来给刘备求情呢?”
蒯越思绪霎时间飞舞,若是说来请罪,那么自己后面这些话又是为了什么?若是说给刘备求情,那么到底是刘表是自己主公呢?还是刘备是自己主公?
刘表给出的这两个答案,很明显都是陷阱,不管选择哪一个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坑。
蒯越灵机一动,嘴角微翘,拱手道:“我是为了主公的英明而来,刘皇叔的名声传檄海内,万一错杀无辜,岂非有辱主公之名?”
刘表嫣然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异度啊,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恰在此时,家丁阿牛闯入宅中,拱手道:“夫人,药已经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