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嵘本能的想要皱眉，张白菓却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侧过脸，对上她关心的，略带询问的目光，不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

清源真人只当没看到两个小的在那里“眉目传情”——他本来就是故意的，如果不像让李灵犀和甄云嵘有所接触，他的办法多得是，但他也得确认一下自己徒儿的心思。

坦白说，撇开政治联姻这回事不谈，他觉得李灵犀还是个很不错的女修。她年纪上和甄云嵘倒也合适，长得也漂亮耐看，起码甩张白菓几条街是有的。灵根资质不错，修养也好，完全没有半点皇家公主的骄纵任性，看起来十分的完美。

当然，心性如何，清源真人这一时半会的也看不出来，只是从表象而言，她很不错。

目前而言，张白菓和她比，好像完全没有胜算啊！

但清源真人却很有信心，甄云嵘这孩子从小到大几乎就是在他身边长大的，说他是像照顾儿子一样把他养大的都没什么关系——王府那边除了送点灵石什么的过来，根本就没人来看过他，也没人说过要接他回去看看什么的——他们这对师徒，跟父子也没什么区别了。是以，他很了解甄云嵘，这孩子虽然总是装着一肚子心事，却又不肯说出来，但他本质上却不是个复杂难懂的人，只要真心对他好，就必然能获得他的真心相待！

唯一的例外就是张白菓了吧？

现在看来，倒也不算意外，这小子大概早就看出来了，张白菓和他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都是用一层看不见的壳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每一个企图剥开那层壳的人，一开始都会被视为敌人。

但只要肯用心，总有一天会被接纳……甄云嵘是如此，张白菓亦是如此。

他把张白菓和甄云嵘一起叫过来，就是想看看他们两人的表现，眼下见了，倒是有几分满意。

甄云嵘的眸中没有惊艳。反倒是警惕多一些。而张白菓……应该说她年纪“还小”吗？不仅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反倒有些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她看起来分明却更关心甄云嵘。

又说了几句。清源真人便打发三人出去了，等人走远了，才放了在屋里呆站了好半天的两个小童子到外面去玩，只吩咐他们不许走远了。就不再管。

虽然又当爹又当妈的带大了昕薇和云嵘两个，可带小孩什么的。他真的不擅长啊！

一道离开的张白菓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很是静默。

张白菓倒是对这个李灵犀很有几分好奇，主要还是她这么一个天域宗的弟子非要住在他们玄音宗里，实在有些太奇怪了，也不怕被人当成来刺探情报的么？当然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探子也是少见——可就是太光明正大了。才分外叫人好奇。

还有故交的女儿什么的，她是真的非常好奇啊！

可是……清源真人不热络的语气就代表了他的态度，很显然他并不欢迎这位李小姐。而甄云嵘。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几眼，她还真没见过甄云嵘这么不待见一个人呢！

甄云嵘根本就不想看李灵犀。上辈子他看了她一辈子，追了她一辈子，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可她是怎么回报自己的？他曾经恨过怨过甚至为她疯狂过，做出过一些在现在的他看来十分可笑的事情，直到彻底醒悟。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那时他想挽回的都已经不在，剩下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至于今生？对于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产生什么交集的他来说，真是懒得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