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九重的人类武尊绝不可能是武道九重的妖王的对手，但是领悟武意的武神却又不同，人类武道厉害之处就在于这个武意，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领悟了一种武意，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

接着，陈默又问了霜姨当年父亲与母亲的许多事。随着鹿傲霜的解答，陈默心里对霜姨与妹妹越发亲近。

没有亲人孤苦伶仃的人，一旦发现自己有亲人，有可爱的小妹妹，而自己又凑巧地救下她，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陈默，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席话下来三人俨然是一家人了，鹿傲霜忽然神色严肃地说道。

“霜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要你杀一人。”

“谁？”

“李文秀。”鹿傲霜脸上布满杀气：“就是这女娃娃趁我闭关的时候哄骗你的妹妹出鹿鸣谷，然后狠心挖掉她的腿筋。

听到这话，陈默打了一个机灵，看了妹妹一眼，心里头的怒火陡然升起。

李文秀该死！

但是，陈默想到那夜他看到恢复如初的李文秀，他不也打从心里为李文秀高兴吗？

很早以前，陈默就把李文秀当是自己的同类人，是自己的偶像。他能理解那种因为身残而不能再武道路上继续走下去的痛楚，因而，在那夜陈默看到李文秀，他并没有觉得李文秀做的有什么不对。

一直到昨天晚上他看到欣儿妹妹，心里没来由的亲切感让他开始觉得李文秀可恶。现在，当霜姨把当日的情景讲述一遍之后，原来是李文秀哄骗毫无机心的妹妹出谷，然后下手暗害，做下这些的李文秀，还值得原谅吗？

“妹妹，你当时疼吗？”陈默心疼地问道。

“嗯。”鹿欣儿笨拙地点点头，露出一丝恐惧之色。

“那你希望那个李文秀死吗？”陈默问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霜姨的话。李文秀固然可恨，但是要让陈默杀了他，陈默担心自己做不到，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跟那些帝都贵人比起来，还不够狠。

鹿欣儿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很清楚地回答道：“不想。”

就这一句话，陈默一下眼眶就红了。

鹿傲霜心中暗道，两个多么善良的孩子啊！老天何等残忍，偏偏让女儿遭遇这等祸事，让陈默丹田被废。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抱着与人为善的想法，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世上不仅仅是妖青山里的妖兽弱肉强食，山外的世界更是如此。

陈默咬了咬牙，说道：“霜姨，有没有办法从李文秀那里收回腿筋，让妹妹恢复如初呢？”

鹿傲霜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经过一次移植的腿筋，是没办法第二次移植的。”

陈默看了看鹿欣儿，心里一疼，神色严肃起来，道：“霜姨，我会废了李文秀那双腿。”

拿了不属于自己的，再拿走，这不过分。

鹿傲霜看着陈默，有那么一瞬间神情恍惚，她好像看到陈默的父亲陈子昂。

陈默的样貌像极了他父亲，现在的这副神态，以及善良的天性，都像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