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火在其旁侧，亦步亦趋的跟着，满面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谄媚的狗腿子。

……

离开了城主府，白夜不紧不慢的踱着步，走到一个路口时，忽然站住了。

他皱眉盯着蹲坐在路边的一个乞丐，目光时而惊愕，时而古怪，时而又变得困惑。

“这人，为何会出现在巨石城？”

说来也巧，这看起来浑身邋遢，脏臭不可闻的老乞丐，白夜与其有过些许交集，而那些交集，并非发生在这巨石城，而是十万大山！

这乞丐，曾经并非是这个模样的。

那个时候，他是一名出色的医师，喜着灰衣，清爽而干净，一头墨发整齐的披散，长相虽然谈不上英俊，却也比普通略强。站在人群当中，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能够令其脱颖而出。

白夜曾与其坐而论道，也曾切磋战斗，感官还算不错，勉强可以说是个朋友。

在他的印象中，此人爽朗而乐观，极少动怒。

只是不知为何，如今竟是落得如此境地，老态龙钟，若非印象深刻，他差点就认不出来！

“哎，同是沦落人……算起来，我的境遇，要比你强了何止一点。”白夜心中轻叹。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夜的注视，乞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眸没有任何神采，旋即便再次垂下脑袋。

白夜目光一颤。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就如断绝了一切希望，所有的梦全部破碎……他曾经与自己谈笑风生，如今却这般颓废，令人心痛惋惜。

默立半晌，白夜缓缓走到了这个乞丐的身前，一动不动，就只是盯着他。

“滚开。”

良久，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丝毫的气势，就宛若患了重病的人，奄奄一息。

白夜不动弹，亦不言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

老乞丐抬起浑浊的眸子，无神的望了白夜一眼，重复道：“滚开。”

他的身上，有微弱的气势一现即逝，虽然不明显，但白夜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

白夜依旧沉默。

半晌，老乞丐没有再开口，他极其缓慢的站起身，也不看白夜一眼，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这时，白夜才幽幽一叹，轻声道：“姜无涯？”

老乞丐身形顿时一僵。

他站立不动，如同一座雕塑，而白夜也静静的看着他，心中复杂。

姜无涯，这个名字曾在十万大山，有过不少的传说。他为医师，好与人为善，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伤者被其治愈，更有垂危者，被其以逆天医术而救回！

久而久之，便有无数人对其敬慕，就算是绝世大凶魔，亦要敬其一声姜医师！

然而现在，他却是一名邋遢的老“乞丐”，令人叹惋。

良久，老乞丐慢慢转身，杂草一般凌乱的头发下，双眼木然无神。

“你是谁？”

白夜轻轻的笑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们，眉头稍稍蹙起，但很快就舒展。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