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与崔颖马上转过身去,刘太太自然不需要避讳,看着两人将儿子的衣服脱掉,身子一翻转过来,背上一道乌黑的印记:“这是什么?”
“看刘太太的反应,肯定不是胎记了。”岳青这回肯定道:“您儿子是被人在扎小人,苏柏,先把他搬床上去。”
男子被搬回到床上,身子依然僵着,睡觉都不能放松姿态,岳青说道:“扎小人也是诅咒的一种,做个小人写个名字,但最重要的是要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和指甲毛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些都是人生气的根源所在,可扎小人的任何部位,都会引发诅咒对象的反应,拍小人的头,生辰八字的主人应该会头痛欲裂,拿刀戳小人的胸口,生辰八字的主人就会感觉胸口疼痛,不过,这种诅咒的反噬很大,往往会有现世报。”
“你是说,施咒的人会得到报应?”崔颖问道。
“没错,诅咒会让载体受苦受难,施咒者也会心智不灵,现世报来得就更快了。”岳青掏出一枚古钱币:“我先刮刮他身上的阴痧。”
“刮阴痧?”崔颖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和刮痧一样?”
“类似吧,你们两个先出去。”岳青说道:“他得光着身子,女人家在这里不合适,有苏柏帮我就可以了,刘太太,你也是一样。”
两位姑娘扶着刘太太出去,刘太太担心儿子,不时回头张望,崔颖便说道:“您都选择神棍了,也是打算搏一把,就放宽心交给岳青吧,弄不好有意外收获。”
岳青与苏柏让男子背朝上,民间认为,毒邪通常会由皮毛而入,如果阻塞了人体的脉络,就会气使血不畅,毒邪越深,郁积的越厉害,那么它就越剧烈,发作时有如燎原之势,刮痧可以让汗孔张开,痧毒排出体外,从而达到治愈的目的。
“扎小人,其实是诅咒之人的怨气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从而形成阴痧。”岳青说道:“现在先替他把体内的阴痧逼出来,再找到诅咒之人,毁掉小人就可以彻底解决,这古钱币是血光刃,煞气重,苏柏,你一定要控制好他的身体,省得半途而废。”
“好咧。”苏柏按住这人的双手,以为马上就要开始,岳青却走到厨房,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点水,水不多,刚好淹过碗底,回来后取出符纸,一口舌尖血喷在上面,手指沾着血画起正阳符,又将符烧了,让符灰落到碗里,岳青伸手和和:“成了。”
碗里便是黑糊糊地液体,真像黑芝麻糊,就是味道有点怪。
苏柏便有些嫌弃的样子:“你在搞什么东西?”
岳青也不言语,示意苏柏将人按好了,自己骑坐在男子背上,血光刃沾着碗里的粘液,就顺着男子的脊背往下刮,一道道的红印子触目惊心,这男子身上汗味呛得很,在这汗味之中,慢慢地有一股浓重的腥味冒出来,苏柏吃了一惊,以为是岳青下手太重,给人家刮出血来了,仔细一看,一股粘稠的黑气正从红印子里往外冒,它的速度很慢,似乎不太情愿从这男人的身体里出来。
岳青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嘴里喃喃念道:“快了,快了。”
苏柏被岳青的情绪感染了,不知不觉中,手心开始发热,随即有汗渗出来……
刘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口,目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不可置信地捂上了嘴巴,崔颖说道:“刘太太,你没事吧?”
崔颖嘴上关切,心中却在暗笑,这刘太太认为岳青是神棍呢,可见平时并不相信这些,现在亲眼目睹,心里的冲击可想而知。
“这,这个,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刘太太没想到“神棍”如此神奇,当下乱了心神,又隐隐地觉得儿子有救了。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一会儿得问问岳青。”崔颖说道:“刘太太,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好,好。”刘太太双手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的样子,又觉得摆错了姿势,马上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子,静静地等待着。
岳青见腥臭的黑气涌出来,自然喜不自禁,但看黑气弥漫出来的速度太慢,手指压在男子背上的命门上,嘴里念念有词:“太上玉皇、开散玉庭、金房晃曜、翠台郁青、
我设三道、滅鬼生灵、我能无死、亦能无生……”
“哧哧”,原本缓慢溢出的黑烟突然加速,直往外冒,苏柏嗅得一阵阵恶臭,憋住了一口气,随即问道:“这是什么咒,从来没听你念过。”
“保生神咒。”岳青见黑气散得差不多了,交代道:“你现在可以松手了。”
苏柏松开手,看到男子的手指在动:“喂,好像可以了。”
苏柏与岳青一起将男子的身子翻转过来,看到他不止手指在动,眼睛也不停地眨巴,岳青掐住他的人中,直等到他睁开眼睛才松开,刘太太马上飞扑过去,看到儿子醒来,激动得眼泪哗哗地:“儿子,你醒了?”
昏迷了这么多天,这男人有些晕,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目光一直停留在天花板上,显得相当呆滞,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珠子总算灵活了一些,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