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毓文，你这个婊子养的混蛋！”

愤怒的咆哮咒骂声从听筒中传出，曹毓文脸上的神情似乎更凝重了一些。或许是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说，所以他足足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希望你这次运气好。”不待电话另一头再说什么，曹毓文挂断了电话。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杨峥是他亲自招募的，是他的嫡系。如果有可能，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调动一切力量去援助。但他不能。

安全屋遇袭，现在演变成街头飞车枪战，就算沙特警察全都是脑满肠肥、贪得无厌的白痴，FIC也没法将这件事遮盖住了。而事情一旦上升到外交层面，FIC要做的就不再是考虑拯救自己最出色的特工，而是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将FIC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而短暂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无疑证实了之前某人忧心忡忡的担忧——内鬼！一个保密权限很高的内鬼！这实在太可怕了！

站在会议室门外的曹毓文发了会儿呆，深吸一口气收拢思维，返身又走进了会议室。走进会议室的一刹那，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的脸上。

局长戴礼荣推了推眼镜，询问说：“情况怎么样？”

“他还活着。”曹毓文艰难找到了恰当的描述语句。切断与总部联系、切断一切外部援助、孤身一人身处陌生的沙特，开着抢来的车辆身后追着一群不停从车子里探出身开火射击的亡命徒……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以及……他还能坚持多久。

曹毓文的话让会议室陷入一片沉寂，戴礼荣好半晌才说：“他是我们最优秀的特工……还记得么？那小子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们当成小丑一样的戏耍，我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那小子还会继续戏耍下去。”长长的一个停顿之后，戴礼荣的话语似乎变得更加自信了：“我相信他会逃出去的。所以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戴礼荣目光扫过会议室内包括曹毓文在内的其余六个人：“——谁走漏的消息？”

戴礼荣变得严肃起来：“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针对FIC的袭击，袭击者精确的掌握了莱拉安全屋的所有情报细节，所以才会选在我们最为虚弱的时候发动袭击。一定有人走漏的消息！所有知道具体行动细节的人全都在这儿了——”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我希望是谁谁能主动站出来。”等待了半晌，戴礼荣说：“没有么？”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背部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很好。先生们，你们都知道规矩。我们必须找出内鬼，在找出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里。”他俯下身子按了下面前桌子上的电话：“陶宇，进来吧。”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走了进来，中间的家伙还捧着一只塑封盒。

戴礼荣手指敲击着桌面，看着黑西装们收走所有人的通讯工具，说：“我们会找到他的……然后某人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我发誓！”

……

时间回溯到五分钟前。

“希望你这次运气好。”听着电话里传出曹毓文那好似宣判了自己死刑的声音，杨峥怒了：“什么？听着，我不关心……喂？喂？干！”

听筒中传出的嘟嘟声让他愤怒到了极点。这真是好极了！以一己之力去对抗一个庞然大物，甚至是整个世界，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从踏上这条腥风血雨的道路开始，杨峥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没了回头路。所以他在蹉跎了几个月，迷茫了几个月，寻找了几个月之后，最终加入了FIC。

现在看起来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FIC居然******把他抛弃了！哈，这真是好极了！这一刻杨峥恨不得把该死的曹毓文从FIC大楼顶层丢下去，然后驾驶着压路机反复把那混蛋碾压成墙纸。

猛烈的推背感将杨峥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身后那辆黑色的汽车终于追了上来，撞击之下，夹在脖子与肩膀间的电话翻滚着掉落。与此同时，皮卡猛的蹿出去，跃出小巷蹿上了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