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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孟姜女哭长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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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宫已经建造了六年,还在打地基呢。三年前,蒙恬领兵北上攻打匈奴临行之前,他的亲弟,位列上卿的蒙毅曾在私下里与他言说,始皇大肆修建阿房宫,恐将毁国之根基。说得蒙恬心中一骇。

蒙恬是武将之首,蒙毅是文官的头,两人一母所处,情谊十分之好。蒙毅这人吧,为人不偏不倚,处理政务又很有手段,始皇一直很器重,出则同车,入则随侍案前。又有蒙恬,领重兵在外替始皇南征北战,因此,始皇对蒙毅一方面是信赖,一方面却也有点约束着蒙恬的意思。

兄弟俩对始皇的手段都懂,不过他们本无反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因此蒙毅乐得与始皇出入同行,一方面彰显光明磊落,一方面也与始皇更亲近,蒙家愈加繁荣昌盛。可与始皇近了,与赵高那小人也就接触得多了。

蒙毅与赵高,因着两方利益不同,已多有嫌隙。蒙恬出征前些天,蒙毅正遇上的赵高犯了一件大罪,对皇长公子大不敬,依法是要判死刑的,蒙毅还怕他赵高?毫不犹豫就依法了,死罪!免了官职,拖出去砍了!但是赵高求到了始皇那里,给赦免了。这一下,蒙氏与赵高之间的仇,从此不死不休。

每每思及此处,大师父就想啊,这赵高,不会是嬴政故意扶植了来平衡蒙氏兄弟权势的吧?看吧,臣子忠心一片,陛下视而不见,最后让个阉人颠覆了秦朝的千秋万世。就作吧。

话说回来,蒙毅一直是反对修建阿房宫的,在始皇跟前劝谏了几次,不仅没劝成,反而被赵高拿了话柄,差点儿连官都丢了。

始皇这些年全国巡幸,看遍了人间的大好河山,越发觉得生命珍贵,变着法儿地要长生不老,先是派了人带上五百童男童女东渡扶桑,寻找海上仙山,结果那个徐福再也没回来了,谁知道是不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然后又听了卢生的话——对,就那个上图鉴说“亡秦着胡也”的卢生,让始皇把蒙恬扔到北地打匈奴那个——说要建一座有九九八十一条大道套着七七四十九条小道的大宫殿,宫女都能走迷路那种,将吾皇藏于其中,隐匿踪迹,便可远离人间是非与阴间勾魂使者,也吸引神仙前来居住,到时候就能求得仙丹,长生不老啦!

什么鬼话!傻子才信!

远在咸阳的始皇帝打了个喷嚏。

反正说是听信卢生也好,说是始皇就喜欢这种纸迷金醉的大皇帝风范也好,六年前这阿房宫的地基是打了起来,前些天大师父与蒙毅通信,听说还在打。因为占地太大了,骊山一带的地形也不算十分平整,为了保证一些宫殿的对称,填了一些河道,光地基就打了有五六米深。那阿房宫又有多大呢,蒙毅在信中说,仅仅是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殿中可坐一万人,殿下可树五丈高大旗。下了前殿,沿着直道上南山,南山顶上再建宫殿,下去就到了阿房正宫,穿过了正宫渡过渭水,就能到咸阳。1

征劳役无数,不比长城少。大师父多想给他们送去蒙氏温暖,可也有心无力,看了一看扶苏,小伙子,你可是民族的希望,中国的新东方!

扶苏见大师父瞧他,想到刚刚正说着上郡适龄女子稀少的事儿,心中明了,问:“蒙将军的意思,可是将那些战败诸侯的妃嫔媵嫱,送到上郡来?”

“正是。长公子可知,如今那些女子安置在何处?”当年,各诸侯落败,王孙们的妻妾女妇也被大胜的秦军当作战利品,连着金银财富,一同押往咸阳。有一些被赏赐给了有功的将领,但是更多的被塞进了咸阳宫中。

有多少人呢?这么说吧,一间宫殿里,就塞了一二百个,每天早上一开饭,哗啦啦就跟开了鸡窝似的。阿房宫也有部分原因是为这些女人建的。始皇那是有担当的大皇帝,能让自己的女人挤成这样吗?

可转念一想,要这些女人都不是始皇帝的呢?扶苏心中很赞成,他爹都快五十了,成千上万的这些个女人,他忙得过来吗?

大师父也想,女施主们,老衲要给你们幸福!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不管如何,这俩算是想到一处去了,下面的诸位将军,还没有成亲的心中也兴奋不已,那可都是诸侯家出来的女人,教养、身段、容貌可都是一等一的。有人要说了,那可有些是嫁过人的……嫁过人的怕什么了?中午吃过饭晚上就不能再吃了?嫁过人的才好,夫妻相处的那些事儿都熟门熟路的,更适合成家。

又讨论了些骑兵演练的事,月上中天散了会,一个个有成家需要的小将军脚步生风,步伐轻快,心里美得慌。

留下扶苏、大师父与几位大将军共赏详细事宜:怎么向咸阳要人。

这事儿不适合扶苏去讲,没有儿子管老子要女人的。也不适合大师父去讲,他拥兵北上,开口就显得狂妄倨傲,容易激怒始皇。

最后,几位终于想出了几个不怎么样的主意,解散了。

大师父回了自己的营帐中,梁梦不在,案桌上的秋冬蔬菜鉴表写了大一半,毛笔舔足了墨,搁在笔架上,显然是临时出去了。大师父坐下,拿起竹简一看,写得有理有据,条分缕析,看到正精彩处,没了下文了。

意犹未尽,大师父盘坐在垫子上等梁梦回来继续写作物种植策论,等了一会儿无聊了,又拿着毛笔玩。这毛笔兔毫的,是蒙恬改良的,蒙恬的夫人卜香莲,也精通制笔技艺。两人将制笔技艺传授天下人,不曾藏私,一个被奉为“笔祖”,一个被奉为“笔娘娘”,都被供到庙里了。

思及至此,忽然想起,不日卜香莲将来军营,大师父心中一凛,有些紧张。便出去散散步,吹吹风,抬头一看,月亮很高了,算算梁梦怎么还没回来?大师父一摸,小像还在。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大师父连忙喊了些兵勇,四处查找。

梁梦在哪儿呢?军营在不远的湖边,面前还站了一人,两人面对面说着话,不远处蹲着范喜良望风。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最终徐二垂头丧气低了头,梁梦转身往军营里去了。范喜良叼了根草走过来,拍了拍徐二的肩膀,问:“她怎么说?”

徐二长长叹了口气,道:“还是说不认识。”

范喜良“呸”地吐了嘴里的草,烦躁道:“徐兄,女人就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何必多费心思!况且如今你我皆是劳工,不知哪年哪月才能重获自由,就算她认了你,又能如何?死心吧。”

徐二点点头,失魂落魄地由着范喜良将他拖回了劳工所。

再说梁梦,慌慌张张回了军营,里面人正在找她,带着就送到大师父主帐中。大师父很高兴:“你回来了?”

梁梦情绪却不太高,勉强笑了,道:“劳将军心忧了。”见大师父面前摊着她未完的鉴表,又忙道。“夜深了,将军早些休息吧,梁梦明日早晨必然将完整的答案奉上。”

大师父站起身,道,“好。”进了内室,又传来一声,“进来,服侍本将军就寝。”

梁梦站起身,握着笔的手微微抖着,怔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了动静,连忙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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