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悦琳挑眉,笑了笑,一饮而尽。
温碧城看着这些,朝着她走去。
她见到面前挺拔的青年以最完美的礼仪邀请自己跳舞,伸出的手白净纤长,每一根手指都仿佛是艺术家精雕细琢而成。
别人或许可以拒绝,但温碧城对她一直很不错,即使在两年前这样众叛亲离的时刻,在她远走他国前他仍然是唯二还祝福她的人,虽然当时她已明白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朋友,但是人生在世,除至亲之人谁也没有义务对你掏心掏肺为你赴汤蹈火,对于朋友,又何必求全责备。
所以她含笑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陆昊退下来看他们跳舞。
这个男人不错嘛。他眯着眼睛想。
两人跳着舞,一时却无人说话。
你这两年在美帝过的还好吗?问这样的话好像不是温碧城的风格。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盛情一愣,旋即笑了笑:“看爷爷的意思,他最近身体不太好,短时间内我是走不了的。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嗯,盛老爷子我前几天还见着,精神矍铄,你也不必太担心。”温碧城安慰她。
担心?她在心里笑着,她怎么会担心爷爷。这次回来本来就是她让爷爷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当初爷爷和商略酬达成协议,把她送出国,期限是三年,无突发事件不能回国。她想回来,没有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哎,多么可悲,回自己的家还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盛情在心里哀叹。
所以她只是微笑,也没说什么。
两人安静地跳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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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前一秒钟还笑得风情万种,一出紫藤山庄,马上就哭丧着脸作伤心欲绝状口里喊着不行不行心都碎了。
陆昊小心的扶着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
小陆子我伤心的不行,他听见她这样喊着。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发,告诉她,我知道。
所有的爱而不得,都让人伤心。
然后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洗手间“偶遇”陶潜的时候陶潜说的话。
当时盛情带着陶潜的女伴梅小姐去换礼服了,陶潜去洗手间处理被无辜殃及的西装,而他在那儿接了个电话。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的陶潜在从镜子里观察他。那样的眼神,看得陆昊心中一惊,但是他面上不显,也不动声色的扫过去一眼,跟电话里头的那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原本连点头之交也称不上的两个男人,在这样的地方相遇,最多也就是点个头,然后擦肩而过,但陶潜显然是有话要说。所以陆昊也站在镜子面前慢慢地整理自己的领子。
“陆先生和盛大小姐怎么认识的?”不出所料,陶潜果然有话要说。
“在旧金山,华人不算少,有缘就相遇了。”陆昊打得一手好太极。
“那陆先生知不知道,盛情曾经绑架过天晴,她是个犯罪分子。”陶潜的笑有些凉薄,似乎是在笑陆昊的识人不明。
“我记得小情说过这件事,对了,好像陶公子还是帮凶来着。”陆昊也学着他的口气,凉凉地回道。
“天晴因为那次绑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陶潜安静的叙述着,并且在镜子中不动声色地观察陆昊。
“哦,是吗?”陆昊只是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回了这么一句。
“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因为你们都是一类人。”
没有心,没有良知,没有作为人起码的道德和对律法的敬畏。
然后他洗了手,转身离去。
陆昊从镜子里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嘲弄地笑了笑。
眼里永远只有萧天晴的人怎么会明白,自己是如何在专修心理学的老同学那里认识得了抑郁症的盛情的,他怎么会明白,盛情为了这次回归做了多大的努力。
陆昊自那场对话里抽出神思,看着眼前微醉的盛情,只是叹息地扶着她的后背。
“好了女朋友,不要伤心了,明天我们还要去挑见我妈的礼物。今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陆昊给她开车门,替她系好安全带,无微不至,如同世界上其他温柔妥贴的情人一样。
这个男人这么优秀对自己这么好,可惜是个gay,真是白白浪费了。醉眼朦胧中,盛情在心里深深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