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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逼奸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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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母周氏道:“我正要问他有没有中意的闺秀,他还没回答你就过来了——小仙姑的事我没直接问,试探了几句,他倒说起龙虎山的一位老神仙说他要二十六岁才会得子,他没提那位小仙姑。”说着轻叹一声:“唉,那小仙姑是何等出身,我们哪里高攀得起。”

曾若兰却是不以为然,说道:“龙虎山张家虽然门第高贵,但我们家小鱼若是进京赶考金榜题名那也尽配得上。”

曾母周氏笑道:“考举人、考进士哪有那么容易,你看小鱼考秀才都考了三次,还是千里迢迢去补考才得中的,即便熬个十几二十年祖宗积德中了进士,那时小鱼就成老鱼了,呵呵。”

曾若兰也笑了起来,却道:“我看小鱼现今是时来运转了,一路连捷也并非不可能。”

曾母周氏微笑道:“怎么能把鱼儿的婚姻大事寄托在科举侥幸高中上面呢,若是不中难道妻子都不娶了”

曾若兰笑道:“曾姨是急着要抱孙儿了,小鱼要娶妻还不容易吗,现今给小鱼说媒的人一日三五趟,这两日闹山贼才消停了,我料明日就会有说媒的人上门,现在小鱼回来了,上饶城内外不知有多少人家想让我家小鱼做他家乘龙快婿呢,小鱼可以精挑细拣一番。”

曾母周氏也笑,说道:“还是让鱼儿自己拿主意吧,只要鱼儿喜欢就好——若兰你也去歇着吧,都三更天了。”

曾渔听到姐姐曾若兰的从他房门前的楼廊走过,姐姐的脚步声很轻,又过了一会,整栋木楼、整座宅院都完全静了下来,仿佛天地之间独此一楼、独此一室。

曾渔这时已经行了一遍八段锦导引术,在温暖厚实的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下,千里负笈,两番遇贼,种种波澜此时都沉静下去至于虚无,独有在家的美好感觉伴他入梦。

录科考试不象府试、院试那般要考生四更天就要起床、五更天就要入场,科试时间不会那么早,巳时初刻赶到考棚即可。

辰时正牌,曾渔和郑轼收拾停当正待进城考试,吴春泽带了一个仆人过来与曾、郑二人会合一道赴考,来福和四喜提着考篮跟着去。

进场之前,曾渔叮嘱四喜去城隍庙边的苏式绸缎铺找老客袁忠,若袁忠父子要还乡,就请暂缓半日,待他出了考场有要事相商。

四喜、来福看着自家少爷进了考场,便往东门口城隍庙行去,来福一边走一边向四喜说当日遇贼的经过,说到曾渔把两小锭银子用脚踩进路雪地中时,四喜也是穷怕了的,痛惜道:“哎呦,我家少爷后来没去拣回来吗,那可是十两银子哪。”

来福道:“那时哪有空去拣啊,保命要紧嘛,不过你家少爷踩银的地方有一株秃树,应该是臭椿,待我家少爷考完回鹰潭时我帮你们找找看——”

四喜忙道:“我和你们一块去找。”

来福道:“行,找到银子你就带回来。”

说话间到了东门口城隍庙广场,这一带商铺云集,这些日子因为闹山贼,很多客商滞留在上饶城,还有逃难来此的很多富商贾客,城中民众也纷纷来到城隍庙集市购物,所以城隍庙这一带比往年腊月加倍热闹,洋溢着一种劫后重生及时行乐的气氛。

这一带布店衣铺极多,四喜现在也算是上饶人了,却依然人生地不熟,来福就更不用说了,两个人一家家店铺去找去问,见广场西端有一株大树,树下聚了一大群人,『乱』纷纷的不知出了何事,四喜、来福都是少年心『性』喜欢凑热闹,便近前去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二人听得人群垓心有人又哭又叫喊冤什么的,很是好奇,来福仗着年轻力壮,用肩膀扛开一条路,与四喜挤进去看,见是一个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另一个男子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苦苦哀求,这两个男子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装束打扮又都是商人,不知为了何事,其中一人要这般跪地哀求?

来福正向旁观者打听究竟,四喜突然惊呼起来:“这不是夏朝奉吗,夏朝奉?”

听到四喜的惊呼声,跪在地上的那个中年商贾抬头看了看四喜,眼神茫然,似乎不认得四喜,却还是向四喜点了一下头,依旧抱腿哀求那人放过他儿子

来福问四喜:“四喜,你认得这人?”

四喜低声道:“你知道的,五月间我家少爷不是带着我家『奶』『奶』和妞妞小姐还有我离开石田自谋生路吗,那天又下着大雨,淋得一身湿透,真是很凄惨,这位夏朝奉是做楮皮纸生意的,在杉溪驿遇到我家少爷,就让我们一家搭他的船到县城、又到上饶府城,还让我们与他同船用饭,很是客气——”

被夏朝奉抱住腿的那位中年商贾挣脱不开,气急败坏道:“你那禽兽儿子做的好事,不抵命天理难容,你求我有何用,要喊冤去府衙大堂喊去。”

夏朝奉抱住这商贾的腿只是不放,不住口的哀求。

四喜向旁观者打听半晌,总算明白了一个大概:夏朝奉哀求的这位中年商贾名叫赵玉吾,在这城隍庙附近开了间绸缎铺,平日喜欢卖弄家私,一旦有人向他借贷,却是一『毛』不拔,夏朝奉是纸商,有间小铺子与赵玉吾的绸缎铺相邻,一年十二个月大多数时候是由夏朝奉的儿子打理,前几日不知怎么一回事,赵玉吾一纸诉状把夏朝奉的儿子告到府衙,说夏朝奉儿子诱『奸』他儿媳何氏,还卷走了珍宝价值千金,林府尊审案,要赵玉吾的儿媳何氏公堂对质,何氏忽然就上吊死了,夏朝奉的儿子就以『逼』『奸』致死罪下了大狱——

四喜听得咋舌,心想:“若是小罪小过,我家少爷或许能帮忙说个情,这样『逼』『奸』致死的大罪谁敢招惹,唉,夏朝奉是个心善人,可儿子没教好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拉着来福挤出人群,还是先去找老客袁忠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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