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情不自禁地微笑。
“到了吗?”
【快了,已经在法国上空。】海姆达尔声音传来。
儿子的脸接着出现在镜子里,【爸爸——】
威克多微笑,“听你里格爸爸的话,好好玩。”
米奥尼尔开怀的点头。
老爷心里的威小多捶胸顿足外加狼嚎,他要是也休假该多好!
镜头那边又换成海姆达尔的脸。
“速度不慢啊。”威克多说。
【原本可以更快的,在法兰克福停留时间比预计长,我们一开始以为天马罢工了,后来听克雷奇先生解释西欧许多城市的车站工作人员在闹罢工。天马迟迟等不到饲料补给,它死活不肯走。】
“后来怎么解决的?”威克多感兴趣的问。
镜中的海姆达尔垂头丧气的说:【我们每个人凑了钱,去别的地方给天马买了饲料,让它吃饱喝足了,它才肯再次上路。】
“这么好说话?”
【怎么可能,等到了巴黎,我们打算去天马运输公司理论!克雷奇先生,那公司叫什么来着?】旁边有声音传来,虽然环境音有些嘈杂,但能够分辨出是个年轻的男人。海姆达尔接着说:【对对,叫冠冕,你听这名字,摆明了糊弄人!】一脸的义愤填膺,估计被迫凑的钱数目不小。
威克多忍不住笑了,怎么出个门尽碰上极品事。
身旁的男人好像又说了什么,海姆达尔急匆匆地对老爷说:【到地方了,等会儿再跟你联系。】镜子里的光亮转眼熄灭。
等等!老爷对着镜子干瞪眼,他还没来得及归纳中心思想呢!
那个克雷奇先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十分钟内德拉科看了不下10次时间,不包括原地兜圈子不时瞥到的车站挂钟的次数。
当小钟楼顶上的旗杆再次升起示意的小红旗,已经被忽悠了好几回的德拉科有些意兴阑珊,直至周围同样在等车的巫师开始骚.动——举着迷你望远镜扫荡云层并呼朋唤友发出惊喜的呼喊,德拉科才让自己相信这回是真的到站了。
比预定抵达时间晚了近一个半小时,这天马的脾气比等车和坐车的倒霉蛋还穷凶极恶。落地的那一瞬巨大的碰撞和摩擦声不仅折磨着车内巫师们的神经,等候在车站内的巫师们齐齐惊呼,脸色亦是非常难看。
以后宁愿绕远路也不坐这趟车……德拉科嘀咕着跑出候车棚。
天马撩着蹄子抒发不满,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和同情。
大家迫不及待地往外走,这趟车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受罪。
“我来。”克雷奇先生作势要抱过孩子,被海姆达尔婉拒。
“谢谢,不用了。”他抱起米奥尼尔随人流往外移动。
乘客们操着流利的法语七嘴八舌的讨论即将开展的旅程,海姆达尔不由得叹气,那些说着俄语,貌似强硬地要给自己讨说法的乘客在终点站前就陆续离开了这趟车,如今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后来上车的短途旅客,他们也被延误拖累,但没有当初那批乘客积怨深。
海姆达尔想要讨说法的念头只得暂时打消,毕竟孤掌难鸣。
他们走下车厢,进入车站的休息棚内。
“我知道去冠冕公司的路。”克雷奇圆滑的说。
“算了,就我一个人。”海姆达尔感谢的微笑。
“还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克雷奇十分热心。“我们可以把问题告诉他们,不然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海姆达尔还是摇头,让冠冕公司知道的方法有很多。
“那个金头发的年轻爸爸。”有人在身后扬声叫道。
海姆达尔回头,“叫我吗?”
“对对。”一男一女俩巫师快步走来。
他们穿着深咖啡色的宽袖大摆巫师袍,这是已经遭到年轻人淘汰的过时款式,因而他俩的穿着在以时尚闻名的法国便有些另类。现在已经没人这么穿了。
海姆达尔认识他们,在木樨山谷与他一起上车的巫师,男性巫师抱怨法国天马脾气大,戴巫师帽的女巫吐槽匈牙利天马。
“有事吗?等他们走近后,海姆达尔问。
“你还去不去冠冕公司?”那个中年男巫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但看他走路的样子不像腿脚有问题。
海姆达尔正要开口,克雷奇满脸和气的插嘴,“我正和这位先生提议陪他一起去,我们不应该错过这个时机,更不应该姑息。”
戴帽子的女巫没有说话,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目光看着克雷奇。
中年男巫琢磨着克雷奇这个人:长的不错,就是有点邪气……
“我不去了。”海姆达尔说。“单单我们几个引不起重视,何况口说无凭,让冠冕公司了解情况的方法不是去他们办公室告状这一条路可走。假如他们真的有诚意,即便我们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主动了解。”
中年男巫冷哼一声,“现在的人碰了事就躲,只想着息事宁人,就因为这样才把那些家伙纵容得无法无天。”
海姆达尔没有吭声,笑而不语。
戴帽子的女巫拉了下男巫的胳膊,被男巫用力挣开。
“怎么,我说错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里格!”德拉科的呼喊打破了古怪的僵局。
海姆达尔气定神闲地对米奥尼尔说:“看,是德拉科叔叔。”
“你坐的是什么破车啊?”德拉科一跑到跟前就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晚点一个半小时不说,座位还不分等级,乱七八糟的人全挤在一个车厢里,太可怕了!”
马尔福少爷出门若是乘马车,非头等车不搭。设置了头等车厢的马车票价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费得起,或者说愿意去消费的,如海姆达尔今天乘坐的这趟平民车次,在马尔福少爷的意识里就跟天方夜谭似的不可思议。
他的话立刻刺痛了某位中年巫师的自尊心,他尖刻的目光分别盯了表兄弟二人一眼。
“既然如此,装什么穷光蛋,为什么不去坐高档马车?”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拄着拐杖走了。
戴帽子的女巫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拔腿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突然被呛了一下的德拉科一头雾水。
“与你无关,问题在我。”海姆达尔说。
“你不再考虑一下?”克雷奇的说话时机永远精妙,也永远那么和和气气。
“我已经考虑好了。”海姆达尔软绵绵的话却是坚决。
“可以邀请你和你的孩子、朋友一起去喝一杯吗?”
“我们的行程已经安排满了。”
克雷奇无奈一笑,他的五官瞬间“活”了起来,犹如拨开云雾投射下来的璀璨光芒,出奇得闪耀和漂亮,那一刹那精彩绝伦,就连逗弄着米奥尼尔的德拉科都禁不住咋舌。
海姆达尔在出其不意澎湃而至的男色面前发出感慨的叹息。
海姆达尔并不打算介绍他与德拉科认识,萍水相逢,点到为止。
他对怀里的儿子说:“和克雷奇先生说再见。”
米奥尼尔听话的挥手,“再见。”
看得出海姆达尔对他的积极无动于衷,态度也谈不上亲切,甚至有些敷衍。
德拉科倒是有些同情这位克雷奇先生了。
他们离开车站的时候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父子二人饥肠辘辘,德拉科便把他们带去了他非常欣赏的一家巫师酒吧。沿途一直在描述一款蔬菜汤的精妙口感,可惜斯图鲁松审判员毫无共鸣感,米奥尼尔小盆友对巴黎巫师商业街奇妙绚烂的招牌和橱窗更感兴趣。
“你在看什么?”坐下后,德拉科问东张西望的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翻开菜单举到儿子面前,让他先点。
德拉科对他的做法只是迟疑了一下,并未干涉,他还在等海姆达尔的回答。
“我只是惊讶这里没有贴金的柱子,天花板上也没有彩绘和水晶吊灯,地面也不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天哪,餐具居然是木头的?!”海姆达尔说得煞有介事。“这里平凡得让我惊讶。”
德拉科喃喃地道:“我不应该问你的。”
有人在室外屈指敲了下玻璃窗,室内三人看出去时,对方笑吟吟地招招手。
是卡罗.琼斯。
海姆达尔万分惊喜。
“希望你不会怪我多此一举。”德拉科明明对自己的自作主张很得意,却摆出谦虚谨慎的模样。
“怎么会?!”海姆达尔高兴的说。
德拉科忍不住眉飞色舞。
卡罗走进店内,很快找到他们并落座。
说话前先逗弄了会儿还在满脸认真地研究菜单的米奥尼尔,并把一个方形小盒子塞进孩子手中。
“你也太客气了。”海姆达尔说。
“我不跟你客气,这是给米奥尼尔的,跟你没关系!”卡罗笑呵呵的亲了下米奥尼尔的小脸儿。
在海姆达尔的首肯下,米奥尼尔收下玩具,并礼尚往来地回了一个吧唧。
大家说了几句闲话,当卡罗问他一路顺利否,海姆达尔灵机一动。
“你记得《水星报》的民生版块一向红红火火。”他说。
卡罗暑假一直在《水星报》打工,自从以与众不同的独特视角刊登了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的婚礼后,卡罗在《水星报》的读者中间渐渐打开了知名度,如今算是个拥有一定话题性的候补专栏写手了。
“最近大家都专注在新增加的体育版块,我待的那块萧条了很多。”
这当然是谦虚的说法,民生版块是《水星报》的支柱,报社再急于求成也不会本末倒置。
“我这里有个关于天马拉车管理出现漏洞的问题,这应该归魔法部的交通司管辖吧,你想听听吗?”海姆达尔笑眯眯的说。
TBC